温隽的阳光。
洋溢着一份让人忍不住张开双臂去拥抱的温暖。
浅煦的风。
像是一匹绸缎似有似无地抚过面颊。
还有,树木枝叶轻柔的摇摆声。
恰似自然生灵的款款低语摩挲在耳畔。
空气中,一如山水苍翠般的清新阵阵汇入心扉,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的精灵在舞蹈。
仰首眺目,是从陌上而来的飞鸟悠闲自在。
回身远瞻,是记忆在眼前回溯流淌。
那段已经从指间划过的时光里,有着四季的色彩。
春赏樱花;
夏拂柳;
秋拾红叶;
冬沐雪。
所谓静好舒平之岁月,不外如是。
约莫是城市太繁华,会让人有一种厌倦感,彼时第一次路过学校附近的这片水川时,林夏彦就觉得一份喜不自胜的情绪在心底里冒出了尖,发起了芽。
此刻,他又一次驻足在熟悉的岸边,眉眼舒淡,久久不语,似乎是在细细品味着四季的变化。
新年伊始之际,林夏彦便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过去十年的生活中,好像并没有每年都完整拥有了眼前这里的四季。
春季开学,新学期总是需要先忙碌起来的,便会忘了赏樱。
春夏交替的时候,正是细雨连绵,若是要拂一拂嫩柳,也只能拂得一手雨水。
夏季炎热,晴空暖阳暖得甚是过分,暖得人不想出门,暖得会忘了出门去看萤火虫。
能够每一年都实实在在做到的是秋季拾一片红叶,是冬季落得一身白雪。
也是思念,也是祭奠。
于是,今年刚刚开学的时候,他就放置了手头上的忙忙碌碌,专门赶来赏樱。
虽然拂柳拂得一手雨水,可他依然撑着伞在柳前驻足良久。
至于萤火虫,早已过了会追着萤火虫跑的年纪,所以远远地望一望便算是了却了心愿。
“他是不是要离开了?”
这些反应在熟悉他的校友们看来,仿佛是一种告别。
“大抵是到了该走的时候。”
尽管不是询问林夏彦本人,但是被询问的人已经替他说了一句实话。
“这十年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好吗?为什么现在会想到要走?”
人们有一些不解,也有一些不舍。
“终究是会想念故土的,那里的人和事怎么能够真的放下。”
说话的女子眉目温顺,恰如一瓣恬淡的樱花。
“他还会回来吗?”
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熟悉林夏彦的人们默认了这位女子说的话可以代表林夏彦的意思。
“……”
沉默,不语。
人们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手指攥在掌心里,大拇指一遍又一遍抚过四指的指节,仿佛每一次都是一场四季变换。
“会的。”
听到她的回答,这些人们松了一口气。
抚平了心头的这段记忆,她继续骑着这一辆旧款的脚踏车,慢慢地停到了这片水川边上。
停在了林夏彦的身后。
普普通通的身影,毫不引人注目地站在那里。
在大街上和这个人擦肩而过,不会给脑海里留下任何痕迹。
但前提是不去看这个人的眼睛。
在她的回忆中,自相识起,这个人的眼神从来都没有清澈的时候。
总是饱含着很多感情,总是看不透,里面藏着许多思绪、许多事情。
轻手轻脚地下车,轻手轻脚地支起脚踏车后轮的支架,女子安安静静地站在林夏彦的身后,和他一起看着眼前的水川。
春去秋来,夏临冬返,从很久以前开始,林夏彦在此驻足的身后就经常会停着这一辆脚踏车。
“光景匆匆,这就已经十年了。”
自从认识林夏彦开始,这个人的声音就带着一份淡淡的沙哑。
如同晨起时的一声早安,如同烟草的气息轻轻熏过。
只听声音,会觉得这是一个淡泊感性的人。
就如同只看眼睛,会觉得这个人情感丰富乃至于满腹心事一般。
“都已经准备好了,先生还有什么想要带走的吗?”
清平顺和的语调,似川流款款,涓涓在耳。
身边的人们对林夏彦有不少称呼,可叫他“先生”的唯独就只有这位女子。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听到这句话,女子浅浅地笑了笑。
“先生似乎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