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须臾山长生殿。
一张玉石的文台,台上很散乱,各种竹简的,帛锦的文书堆集一起。
玉台台面一倾世绝美的女子支起玉藕般的手肘,撑住精巧却略显苍白的脸,正闭目患息,看神色显得疲惫不堪,忧容满面。
空旷的大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着绿纱罗裙的侍女,急步匆匆的来到文台前,蹲膝一施礼,道了声:“女尊。”
那女子微挣凤目,见是青凤,道:“何事?”
绿纱侍女便心急火燎道:“女尊 大事不妙啊,从浮屠山传来消息,云岩少尊下个月要大婚了,女家是冥界玄明阎罗法王的女儿 ,芬若长河静公主,婚期就定在十月初十啊!”
这女子连日来正为魔都的内乱而心神不安,更因无法压制住四大魔族,一日盛一日的气焰所焦心,听侍女青凤说完此消息,仿似耳边霹雳般只觉眼前一黑,撑着的手臂滑下玉台,险些磕到光洁的额头,立时又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猛的立起身,凝锁眉头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云岩大婚···怎么可能!”
青凤焦道:“是的,消息确凿,三界六道都已传开了。”
女尊只觉眼前一阵眩晕,重新跌坐在榻坐上,只觉血往上涌,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旁边另一个侍女白狐,忙上前扶着她,转身道:“青蚨,快去倒杯安神茶。”
女尊嗡动下干白的双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道:“想来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弃我而去!”
侍女青凤神色慌忧道:“云岩少尊这次怕是真的寒了心了。”
女尊苍白的脸上流出一丝失意,心中竟莫名的隐隐作痛,在她心里,对屠云岩倒并未有太多爱意,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死缠烂打,习惯了他还有利用价值,魔都更离不开他的支持。
女尊呆愣许久,脑中一片空白,青凤在耳边说些什么竟听不进一个字,良久方微抬凤目,稳住心神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吟半响黯然道:“罢了,由他去吧!”
青凤一听,满脸忧急,顿足焦道:“女尊,您好生糊涂啊!怎能由他去,云岩少尊以后是要继承浮屠山的鬼帝之位,长河静公主是冥界的公主,冥界也属神界,如此一来浮屠山便会站在神界那边,浮屠山与我们须臾山,隔海相望,几千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合平共处,唇齿相依!如果浮屠山此时倒戈站在神界那边,这对魔都可是极大的威胁。”
女尊闻言如醍醐灌顶 ,心下更觉不安,冷颤道:“现今已如此,我又能如何!想来屠云岩也不致于与魔都为敌吧。”
青凤道:“女尊,即使云岩少尊不与魔都为敌,可他上面还有屠罗鬼祖,从前有魔尊在,屠罗鬼祖忌惮魔尊,从不敢对魔都有非份之想,可如今,魔尊已不在,女尊新继位,道行尚弱,內有四大魔族蠢蠢欲動,外有天庭神界虎视眈眈,此时艰难处境实不能在立新敌,更不该与云岩少尊决裂。”
女尊凝神片刻,惊世无双的绝美眸子中,闪过一丝落寞,漏出一丝心碎的冷笑,黯然道:“眼下都已至此,我又能如何?”
青凤急道:“为今之计,唯有快快阻止这场联姻,绝不能让浮屠山跟冥界联姻。”
晴阳幽幽的看着青凤,无奈哀道:“你可还有补救之策?”
青凤道:“女尊,云岩少尊一向对女尊情深义重,想他此时必是气女尊私做决定,才决意娶那长河公主,女尊若此时前去诚心认个错,凭云岩少尊对女尊的情义,尚有转机啊。”
晴阳听后,忙起身往殿外走,道:“那我现在就去!刚匆匆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脚步。”
青凤上前道:“女尊 尚有何顾虑?”
晴阳暗自思忖良久才道:“若我此时去,只怕日后必为他所轻!即使他回心转意,取消连姻,对浮屠山和冥界也无甚影响,浮屠山大不了向冥界赔上一笔重礼,道歉了事!現在要想个万全之策,不旦让浮屠山与冥界结不了亲,还要让他们自此决裂。”
青凤疑惑道:“女尊 可是想到良策?”
晴阳思索片刻,付耳对青凤低语嘀咕几句。
青凤面漏惊骇之色,为难道:“女尊,这不妥吧?”
晴阳面沉似冰,以她对屠云岩的了解,此法定能在他成婚之日,将他引来魔都,只要他来了,一切都好办了,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做。”
青凤怔怔的看晴阳一眼,凝重道:“那青凤去准备。”
晴阳此刻像是下了万难决心,长吁口气,将拖膝曳地的羽衫云琼长裙,撩到身后,坐在玉台前的龙皮榻上,道:“不急,等到了屠云岩成婚那天,在准备也不迟,现在我们只需一切如常,越不动声色,到时效果越好。”
另一白纱侍女白狐,似还有难言之隐,嚅嗫道:“女尊,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已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