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埃及耀眼的阳光下,远处巍峨的大金字塔和明净的蓝天相映成趣。高明在咖啡店已经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下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喝累了坐累了,到街上逛逛换换姿势舒展一下吧。高明这次是公司年会,他就职的美国一家中型对冲基金公司michael&w.k.继去年在金融危机中的成功做空原油爆赚后今年又逆势大赚了一笔,兴奋的同事们决定把年会放在埃及(因为去年是马尔代夫)。年会开完了,同事们作鸟兽散,回家准备过圣诞节了,年底是休假的高峰期,而这次是拿着大笔的分红度假,都格外开心。
高明给前妻凯瑟琳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下她和女儿,告诉她他给女儿汇了二十万美金当做教育基金。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他知道凯瑟琳并不缺钱。凯瑟琳是高明在哥伦比亚大学大学读mba的美国同学,高明那时对金发美女的免疫力不是一般的低,于是两个人干柴烈火,还没毕业就结了婚生了女儿。但凯瑟琳也是个工作狂,毕业后就进了华尔街一家投资银行,每周平均工作七十个小时,一点不比高明少。要命的是,在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时,两人都不舍得放弃自己的事业,最后只好分道扬镳。凯瑟琳后来又嫁给一个美国人叫皮特,他显然是个合格的继父,他的到来使凯瑟琳没有了后顾之忧,从而在事业上硕果累累。高明和凯瑟琳的关系还是比较友好的,西方式的离婚只是两人终止了一个合同,然后再和其他人签个新的罢了,原来的顾客和供应商之间一般不会翻脸成仇。一对离婚的夫妇带着新伴侣一起聚会是很常见的事。高明和凯瑟琳逢年过节或是生日一直都保持着互相问候的习惯。
刚刚转过街角,就碰到了兴冲冲走过来的二胖,身边还跟着一个瘦小的本地人。二胖行二,大名叫许为民,和高明是小学同学,在潘家园专职做古董,他现在并不是特胖,但小时很胖,这充分地应验了先胖不算胖得说法。跟高明截然不同,二胖打小就不学无术,是公安局的常客,也就仗着他老爹是正团级干部,人脉广,不断托人从局子里把他捞出来才能每次低调复出江湖。初中时他老爹调到兰州军区升任副师,他也就跟着举家西迁到西北。18岁那年,高明考上了对外经贸大学金融系去了北京,二胖则再次犯事被擒,这次他老爸铁了心要把他送到部队里当兵。二胖毅然决然地出走,扒火车到北京投奔高明,但无奈仍没逃离老爸的魔爪,被押回部队并且成功地被改造成了一个有型的好青年。复员后,托他的文物局的局长的舅舅的关系进了西安市文物局,因为他自小喜欢古钱。后来辞了公职专职到潘家园炒古董。因为这厮对古物的痴迷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这回一听埃及两个字就留着哈喇子水里火里地跟来了。
开完年会后,高明就地休假,就是想着干脆和二胖一起多玩几天再回国过年。二胖一边擦汗一边指着旁边的那个又瘦又黑的当地人说:‘这是穆斯塔法,老穆,昨天那个古董店的伙计,记得吗。。。知道你丫也不记得,你丫就顾着跟那个美国mm煽了。他说今天晚上到一批新货懂我意思吗’说着冲着高明挤了挤眼。
高明看了看二胖,立刻明白了那货不是正路来的。他又看了看那伙计,确认伙计不像是懂中文的样子后对二胖说:‘不会吧你,这可不是国内,可没人捞你。’二胖笑呵呵地说:‘放心吧,我这俩礼拜都摸清楚啦,这家店有警察罩着呢,老穆的妹夫就是警长,人家也没少收保护费呀。’高明摇摇头说:‘好吧,我就不去了,晚上咱俩先吃了饭,然后我就在酒店对面那家酒吧等你吧。’二胖说行,然后用非常中国的英语费力地跟老穆确认晚上的时间,老穆用纯正的埃及英语打着卷一个劲儿地说是然后走了。
晚上十点来钟,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幽蓝的夜空中,大金字塔退去了白天的壮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点让人敬畏的森然。和静悄悄的金字塔截然相反,小镇里确实人声鼎沸,歌舞升平。对那些从地球各个角落涌来的观光客来说,这个时间是狂欢的时间。而对于镇里的那些酒吧、餐馆、店铺、肚皮舞表演、以及各种成人娱乐场所来说,这是抢钱的时间。曼妙的舞姿,欢快的鼓点,冰凉的啤酒,异国情调的音乐,还有热情的本地姑娘,这一切都让目不暇接的客人们忘记或不愿捂紧自己的钱袋。
高明在酒吧里正兴致勃勃地跟一个叫查尔斯的美国老游客玩飞镖斗酒。这个酒吧不算很大,却已坐满了穿着花花绿绿的休闲装的各种肤色的游客。高明的飞镖技术是用n包烟换来的。大四时一个室友的女友送他一付飞镖做生日礼物,从此宿舍的门就变得千疮百孔,一盘一根烟的赌注对所有的208室的同学们都是不小的诱惑。后来二楼整个一层的同学们都下了自习过来208坐坐,为208财政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老查尔斯这是第二次来埃及了,他风度翩翩,花白浓密的胡子修得整整齐齐,让他看起来有点像老了的肖恩康纳利。他的飞镖也很熟练,和高明虽然输多赢少,但差不太多。二胖进来时,高明显然是被他肩上沉甸甸的背包分了神,本来是想20x3区的一镖扎歪了,扎到了20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