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半,已是秋季,王家大院内树木早早就泛了黄,叶子飘零而落,风轻轻吹扬,带起了满院的残叶起舞,落于旁人眼里,倒是一处美景。
扫地的仆人可欣赏不了这样的美景,他心里暗暗抱怨着何时才能扫完这些叶子,看着叶子飞舞,反倒恨不得爬上树去把叶子全摘了,剩个光秃秃的树干看着心净。
仆人也只是内心想想,倒也是不敢,王家的公子王良就站在庭院内,仆人哪儿敢怠慢,急急忙忙扫出一地的干净,免得碍了公子的眼。
但仆人再怎么扫得干净,王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眉头依旧紧锁,神色难看、不发一语,这旁人光是站在王良的旁边也觉得压抑。
一旁的随从阿福见那仆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暗地里挥手让他离开。
过了一会,那屋子大门总算是开了,一名医者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疾步走到王良面前。
王良急忙问道:“赵大夫,我父亲如何?”
赵大夫施了一礼,眼前的王良虽然年轻,但他半分不敢得罪,开口有些犹豫:“这......王大家主的病,在下看不出来!惭愧啊!”
王良内心不安,连忙问道:“怎么会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何而起?如何治疗?这些事情,你也说不出个所以吗?”
赵大夫叹气道:“不瞒公子,这病我已是见过,这几日不乏有与王大家主一样的病人来我医馆就医,这类病人发病时,初期无力、精神不振,随后疼痛发冷,之后不会有新的变化,但无力疼痛的状况会越来越厉害,我见过不少病人疼痛万分但却无力得连呻吟都做不到,直到最后一刻活活疼死,死相极为难看......
在下医术不精,查不到一丝一毫的病因,病人的脉象四平八稳与常人无异,偏偏又痛苦不堪,我行医多年,这真的是,真的是......”
赵大夫苦笑摇头,直道活见鬼!
王良不发一语,看向屋子,那里面正躺着自己的父亲,王家的家主王大商。依照大夫的说法,现在王大商正是发病之初,无力嗜睡!
“那病人发病之初至死亡,会有多久?”王良克制着情绪问道。
赵大夫给出了一个绝望的数字:“七天......”
王良沉默了。
赵大夫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以在下行医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病不似人间凡俗之病症,反倒可能是那传说中的仙家手段,若是没有奇迹,那这七天......”
赵大夫没有再说下去,王良也不想说话。一旁的阿福听完了全部,内心叹了口气,领着大夫离开。
半柱香的功夫,阿福拿了两张药方回来,王良还在外面站着。
阿福看着王良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声:“公子,刚刚我看到大夫人在过来的路上。”
王良听到了声音,深吸了口气,将情绪按在了心里,冷静对阿福吩咐道:“家主的生病的消息先不要告诉他们,等到深夜再来几个口风紧的人,将家主安置去偏院,与这里隔离,对外统一口径,就说家主得了病,疑会传染,严防外人探听。另外,再派几个人去城内,留意一下得了此病的人,我要知道详细情况!”
阿福得了命令:“是!”
王良控制好情绪,重新换上往日温和的表情,在原地等了片刻,便看到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带着几个下人过来。
“母亲!”王良轻声道。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语气柔和但也有些担忧:“良儿,你父亲怎么样了?”
王良回道:“让大夫看过了,只是父亲之前出门办事的时候,染了点风寒,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几日就好。”
“那就好。”王夫人松了口气,“那我进去看一看你父亲。”
王良出声制止:“母亲您还是不要进去得好,您之前本就生了场大病,身子骨一直没恢复,万一也染了风寒那也不好,左右父亲不过是小病,待几天之后康复,母亲自然能见到。”
王夫人听了王良的建议,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你这几天派人照顾好你父亲,这外面的生意也得幸苦你了,你也莫要累坏了。”
王良点头道:“母亲也先回去休息吧,今天风大。”
应付了王夫人之后,王良看着那屋门,走了进去。
王良的父亲王大商,此时已经睡着。王大商似乎睡得很好,面色平静。
王良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突然问阿福:“服侍父亲的下人呢?”
阿福怕吵醒家主,低声回道:“公子您忘记了?之前大夫过来,您就叫他们先离开了,免得打扰。”
“啊......是啊,我忘记了......”王良有些低沉,不做声了。
阿福知道公子心情不好,也没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候着。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