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无尽的开始。
虽然他们尽力避免战争的延续,但是在可怕的人心驱使下,战争机器无止无休地在这方天地践踏渺小的弱者;强者们则用充满血腥的方式决出所谓的权势和排名。
北境雪针山脚,一位双腿瘫痪的老叟端坐在冰河边缘,悠闲地握着鱼竿等待着几乎要灭绝的鱼儿。凛冽的寒风和着冻雨拍打在老叟宽大的脊背上,却没能让他因寒冷而打颤。
“今年的鱼儿更少了,看来马上就该南下喽。”老叟自言自语道。
“连你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吗?让我想想,你在这里待了有三十年了吧。”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老叟仍不为所动。
“走了也好,留下我一个在这里当个守墓人直到终结。”
“恐怕你还没到死的时候,天就撑不住了呦。”老叟缓缓开口道,“老家伙你都守三十年墓了,还不打算去南边走走?你看你兄长,当年就留在南边没回来。”
此后地下不再传出任何声音,等待了许久,老叟拄起两根竹拐杖,任由鱼竿冻在河面,挂起空空的篓子头也不回地向远方的炊烟处走去。
老叟和儿子以及这个老朋友在北境雪针山相处三十年,本来有许多同龄人和他一样避难于此,但随着天气逐渐寒冷,以及星象的不规则变化,越来越多人逃离这里。此时偌大的山中只剩他们了。
走近自己的小砖房,老叟突然注意到门前的淤泥小路上有一串陌生的脚印通向家门口,很难想象在这个避世许久的小地方竟有人光顾。出于安全考虑老叟绕到房子后面的老松树下,侧耳偷听房里的动静。
水壶在炉上咕噜咕噜地响,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传入老叟的耳朵,他不禁感慨自己年事已高。这时,门开了,一位披着黑袍的陌生青年走出来,老叟的儿子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心里若有所思。
“原来是灭法组织的小家伙。”老叟心想反正都到这时候了灭法组织也是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于是他咳了几声,在两人异样的目光中从松树下绕了出来。
“雪针山若干年无人问津,今日是什么风把灭法者吹过来了。”老叟怪声怪气地问。
青年并不急于报出自己的来历,而是将一枚残破的印章从袖中取出交给老叟。老叟瞟了一眼便将他的手推回去,嘴里嘟哝着:“老子都这幅模样了还能干什么?”
“老先生,您现在是唯一幸存者,我只能寄希望于您身上了——修复金玺章,并告诉我灭法当年解散的真相。”青年固执地问道,一边将印章往老叟手里推。
“我没法子,你找别人去!”老叟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气得他一把夺过印章扔出老远,其子见状迅速搀扶着老叟回屋。
青年显然非常心疼那枚印章,心急火燎地上前捡起来,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反复擦拭,直到一丝难以察觉的光在印章边缘闪烁。
“灭法常在,威名不移。”青年默默祈祷着。
老叟问起儿子来才知道,这个青年几乎是在他刚出门后就来了。刚开始儿子对青年保持戒备,让他一直待在客厅,不过由于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而且青年不太像杀人越货之徒,于是便到一旁生火做饭。直到老叟回来前,青年耐不住等待想先离开,儿子想也没想就把他请出去了。
“笨啊,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正常人谁会来!”老叟呵斥道。
“我也没想到他是灭法者……这年头还有这种教徒,真是不敢想象,也没法想象。”儿子委屈地应答。
儿子扶老叟坐到炕上,把拐杖放在炕头。敲门声响起,老叟示意儿子不要开门,自己从枕头底下取出鼻烟壶陶醉地嗅着。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真他娘的烦,乌鸦都没这么晦气。”老叟一边扔开鼻烟壶,一边抄起拐杖,敲打暖炉发出“乓乓”的声响,“臭小子去开门,告诉他雪针山脚有个老妖怪可能会修,然后把门关上锁死。”
儿子如是做,但青年驱动印章召唤出一道金色铭文,将儿子击退,并撞开老叟所在房间的门。
“小混蛋,找死!”老叟右手虚空一握,一个无形的巨手便将青年紧紧抓住;老叟再一用力,青年全身的骨头爆响,脸色发紫,印章也裂成了小碎块,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
儿子靠着墙壁不敢吱声。
“你果然会……妖术,咳咳……”
“小子,会用金玺章的人三十年前就死绝了,你这点皮毛都不够老子看。放在三十年前我能一穿你一万!”
“果然是你害了灭法吗……我知道了,你觊觎金玺章的……威名,伙同其他异……教徒害了主上。”
“疯子。”老叟双眼中闪过一抹猩红色,使用更大的力道将青年的四肢,胸骨甚至脊椎捏断。
青年一口鲜血喷出,却被无形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