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东谷泽晨只知道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带到半空,跨过也许大半个小岛的距离,最终来到一处山洞,不规则弧形的洞口如同未知深渊将人吞下。
现在,东谷泽晨被那股原本支配自己的力量摔到山洞的某处角落,如同一件被孩童随意丢弃的玩具。
洞内大得吓人,即便有几处光源,也望不到洞顶的边际,这让人产生某种奇异的幻觉——是自己变小了吗?正因为那亮处是由火把提供的,而火把上的焰火则像是因疏忽大意的主人致使他整座房屋燃烧所呈现出的壮观,那么,能够承担如此焰火的火把其本身的粗大就可想而知了,这就像是取了整根大树来充当照明的工具。
“哥哥,我回来了!你在家吗?”
东谷泽晨猛然回神,他听到了洞里回荡的声音,是谁?又在唤谁哥哥?
一个影子出现在燃烧的火把下,火光映出那生物的脸,东谷泽晨也看清了,是人类的脸庞。脸上的麻子或疙瘩,还是诸如此类的点缀一览无遗,那人笑得狰狞,不免让东谷泽晨心里发毛。
“嘿,小东西,你看到了吧,全都看到了吧,我家怎么样?”庞大的圆脸渐渐淡出火光,陷入阴影之中,它在慢慢向东谷泽晨靠近。
是自己变小了吧,因为光是头顶那人的鼻梁就和自己一般大了,东谷泽晨暗忖。这让他想起童年时代曾路过的一座庙宇,昏暗的堂内坐落着巨型佛像,佛面看着从庙口过往的行人,毫无喜怒之色,却在无形之中透出的森严与庄重。
而现在,那样的压迫感正朝自己逼来,不,甚至还要强烈。在半昏半明的火光照射下的巨人狞笑更显渗人可怖,东谷泽晨感觉自己快抬不动腿了。
“咦?小东西呢?不见了。”骨图尼正疑惑刚才还留在这里的小人儿怎么突然没影儿了,而在另一处暂时无人发现的角落,东谷泽晨正收敛地喘着气。
该怎么办?要如何出去?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问题困扰着他,对了,师父呢?师父现在在哪儿?
周围徘徊着巨人的脚步声,巨人?原来如此,眼前这个想必就是鳄鱼人所言的巨人兄弟其一了。那么,如果真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凭借自己前日的修炼,能有机会与之一搏吗?东谷泽晨渴望知道答案。
“喂,别乱扔东西,骨图尼!”
咦?发生了什么?东谷泽晨正疑惑自己怎么又被一股力量引至半空,随后再次以熟悉的方式跌到地上。明明上一秒还躲藏在暗处,现在就暴露在明亮的火光下了。
“谢谢哥哥,我刚刚一直在找这个玩具呢?”
玩具?在哪儿呢?
随后,东谷泽晨又一次被轻易提起,果真如一个玩具。
“喂,你干嘛!”东谷泽晨的双瞳再也隐藏不住恐惧,他的视线正接近巨人那复杂的脸庞,巨人朝他露出笑容。
“多么可爱的孩子啊!跟新娘小姐一样,要是能一直留在手里就好了。”巨人指间的东谷泽晨不断被翻转折叠。“哎呀,真是太可爱啊,哥哥你看看?”
“你自己玩嘛。”不远处传来雄厚的声音。
“但是……但是,要是哪天消失不见了可怎么办呀?就像美食……好想……好想把这孩子扯得零碎,这样他就不会跑走了。”
“不……不要,啊——”东谷泽晨再也克制不住了。
“哥哥,可以吗?我想先扯下这小东西的四肢。”
“别问我,自己决定。”
“是——”弟弟显得更加兴奋了。
为什么?东谷泽晨想不明白,为什么外表如此憨厚老实的巨人,竟潜藏着如此可怕的内心。他想起猫在捕获到老鼠或鸟之后并不马上吃掉,而是肆意玩弄折磨,或许人也一样,当他们拥有了绝对凌驾于他人的能力之后,也会尽情释放很多动物共有的那种天性。哥哥虽然没有弟弟那种想法,却也不会阻止。
另一边,泽羽探查回来,发现不见东谷泽晨行踪,便质问起鳄鱼兄弟们来。
“喂!你们把那少年怎么样了?”
“少年?姑娘说的是那个小兄弟吗?他不是跟姑娘一起出去了?”
“别装了!我是一个人去探查的,泽晨应该回屋了才是。”
“哎呀,这不可能,我完全没看到他进来。是吧,大哥?”
“姑娘,确实如我弟弟们说的那样,我们一直都以为小兄弟是跟姑娘在一起的。”
“事到如今还要装傻吗?我看是你们并未褪去嗜血的天性,蓄谋已久,把人藏起来了。看来不动手,你们是不会说实话了!”泽羽拔出鞘中的霜月,利刃透着寒气。
虽未久经战场,可眼前的杀气和实力的差距还是让鳄鱼兄弟们一目了然,他们知道,贸然行动的话,恐怕只会增添无谓的伤亡,这种共识在兄弟们默契的眼神中传达,现场压抑的氛围让他们不敢大声出气。
随着泽羽掌中的霜月缓缓抽出,鳄鱼兄弟们知道沉默并不能带来安稳的和平,必须马上找出他们毫无恶意的证据。
“是……是巨人兄弟吧。”总算有个鳄鱼人出声了,其他几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