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风起
中州西安府
是夜朔风忽起,黑云笼着圆月,冷冷的天隐隐有几朵飘落的雪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射出诡谲的光。向着月光映射的方向看去,是荒野中一条通往西安府的直道。直道上并无车马,只有一个少年在缓步行走。
第一朵雪花缓缓飘落,落在少年的发鬓上,为少年的脸平添了一抹苍白。少年的眼睛则直直得盯着前面的直道,脸上透出一股自傲与戏谑,不知在思量着何物。他伸手一招,一朵雪花便抓入手中。
口中喃喃道:“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
少年握紧雪花,依旧往前行走,似乎前方有好酒在等着他。雪却下得更紧了。
狂风依旧搅动着残云,将乌云摆弄出不同的形状,也将漫天雪花带成一条条的龙卷。被狂风搅动的还有草,枯黄的草。此刻的草不安地左右摆动着,大地也在抖动,直道上的黄尘已被狂风滚滚卷来,将少年吞没。
少年咧嘴一笑,依旧向前方走着,握刀的手紧了一紧,耳朵的神经却紧张起来,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他知道身后是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人数约莫二十左右。
来人渐渐近了,皆着青衫,头戴雷巾,正是官府武房的人。
为首一胡茬大汉高举马鞭
大声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诛杀官府命官,当就地领死,却敢在这里慢悠悠地散步!”
说罢他马鞭一拍,胯下马吃痛,嘶鸣一声窜得更快了。
眼看少年就在眼前,胡茬大汉抽刀砍下,动作干净利落,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少年耳朵听得刀出鞘之声,便知来人已经出刀砍来,晃动身形往直道旁闪过,躲过这快刀与奔马。
胡茬大汉见少年躲过快刀,眼中已有一些凝重,急急得回转过马身,挡在了少年身前。
片刻间身后二十多人马已齐齐赶到,将少年团团围住。
胡茬大汉收刀入鞘,拱手道:“在下西安府武房蒋实,敢问少侠名讳?”众人见胡茬大汉收刀,便也将刀入鞘,只是屏息凝神,不敢有片刻松动。
少年冷呵一声
说道:“蒋实,莫非是银刀门的副门主蒋实,怎么成了官府的狗腿,为官府卖命了?”
蒋实见少年出言不逊,眉头已是一皱,但思量少年身手不凡,必定大有来头。
只得耐着性子说道:“现今天下哪有小门派的立足之地,若非归附武房,便是归附大门派,我等行此之事亦是迫不得已,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怎么一言不合便将鄠县县令当众斩杀?”
少年哈哈笑道:“我乃狂刀门大弟子殷三百,那狗官的劣迹我可听得多了,杀他不过是抬手之间,如杀鸡一般。你银刀门向来也是作恶多端,小爷我正想找你们去,没想倒送上门来,既然这般,那么你们几个狗命拿来与我练刀也好!”
蒋实听得此话竟哈哈大笑起来
笑道:“我道是哪个大派弟子,你温言几句我倒也好放走做个人情,狂刀门是哪个无名小派,从来没听过,小杂种,你既然口出狂言,那也别怪爷爷手黑了。”
说罢蒋实已是出刀在手,在马上居高临下向殷三百一刀砍来。
殷三百哪里会客气,早抽刀在手挡住这一刀,横刀一扫便向马腿砍去。蒋实使出银刀三十六式第一式银龙出水将殷三百挡过,两人你来我往已是过了几招。
殷三百虽是后辈,但刀法却是上乘,进退颇为有度,明显留有余地;蒋实却是江湖上的老手,手段老辣,却也只能强作支撑。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刀风早已刮得漫天大雪滚作一团,满地黄草已被刀劲卷得寸寸断裂。
眼看支撑不住,蒋实大喝道:
“众弟子速上,将这畜生绳之以法!”
听罢众人一并砍来,将殷三百逼得险象环生。两方又是一阵好斗。
突然,殷三百抓住一个破绽,将两个银刀门弟子砍翻在地,其他弟子见状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蒋实也抓住机会一招银龙戏水在殷三百背后哗啦一刀。
殷三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想到如今大敌当前,岂能有丝毫退缩,挥刀越发狠辣。
蒋实一招得手,哪能就此罢休,将那银刀三十六式呼呼施展开来“银龙摆尾”、“银龙腾浪”、“银龙弄雨”……
殷三百在战圈之中将快刀舞得飞起,一招招挡过,身体内的元气似乎无穷无尽一般,虽然已经中了一刀,但却越战越勇,逼得银刀门众人收紧了攻势。
蒋实见殷三百如此勇猛,又折了两名弟子,知今晚不能轻易得手,现已将小贼击伤,再搬救兵来不迟。思量及此,他寻个机会将殷三百逼退,打个呼哨,与众弟子潮水一般褪去了。
喊道:“小贼,你损我两员弟子,我银刀门日后必定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