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门铃响个不停。
清冷的女声在门外声嘶力竭:
“沈亦泽!沈亦泽!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
门刷的一下被人拉开,门后探出一张俊朗却憔悴的脸,黑眼圈覆盖下的眼瞳冷漠地盯着来者。
女孩扯下黑色口罩,大声说:
“沈亦泽,你给我听着——”
“我们分手吧!”
沈亦泽不耐烦地打断。
女孩愣住:“你——”
沈亦泽耸耸肩:“我怎么了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鞠然?”
女孩,也就是鞠然被这话给气笑了。她是来提分手的,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想跟他做个了断了,要不是他一直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她也不会冒着被狗仔偷拍的风险找上门来。
他如果早点知难而退,接受现实,她又何必跑这一趟?
鞠然寒着脸说:“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除此之外——”
沈亦泽再次打断:“你放心,我不会对外宣扬这段恋情的。”
鞠然默然。她通过选秀出道,一出道公司就她立了个国民初恋的人设,自然不容许以前的恋爱史被公之于众。
她没想到沈亦泽竟然为她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主动表示愿意配合。她本以为,以他的偏执,他会无理取闹,甚至以此要挟,拒不分手。
她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大男孩几眼。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这硬朗的五官,不管看多少次,都令人怦然心动。
可是这一次,除了心动,还有陌生。
她竟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厌倦和不耐,这是他从未对她流露过的情绪。
爱,果然是会消失的。
这样也好,从今以后,我和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越早把我忘掉,对你对我,都越好。
鞠然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愿意配合。”
沈亦泽摆摆手说:“别谢我,我这是为自己考虑,这段恋情,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今后最好别再见面,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鞠然深深看了沈亦泽一眼。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说,他只是在故作洒脱?
都不重要了。
不拆穿是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沈亦泽忽然侧开身体,说:“进来吧。”
鞠然下意识退开一步:“不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
沈亦泽失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进来坐着聊天,而是让你进来把你的东西拿走。”
“啊?”
鞠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算了,我帮你拿出来吧。你在这儿等会儿。”
沈亦泽转身进了里屋,卧室里平躺着两个行李箱和三个大纸箱,这里面都装着鞠然的东西。他刚才没有立刻开门,就是因为他在收拾这些垃圾。
鞠然看着沈亦泽一趟又一趟地往外搬箱子,连忙制止:“不用了,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拿去扔了吧!”
沈亦泽没理她,一直到他把最后一个箱子搬出来,深吸两口气,将紧促的呼吸平复,才微笑着说:“就算是垃圾,也是属于你的垃圾,所以,麻烦你自己去扔。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你——”
“嘭!”
沈亦泽没给她啰嗦的机会,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鞠然面色铁青,气得呼吸都不顺畅。
她紧咬着后槽牙,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幼稚!”
……
沈亦泽拿起桌上的白色药瓶,耳边还回响着鞠然愤怒的声音:“幼稚!”
“呵呵,的确是幼稚,竟然因为失恋自杀?”
扬手一扔,“啪”,白色药瓶应声落入垃圾桶中。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原身这种心理脆弱的人。身为男人,女方都提分手一个月了,还死皮赖脸纠缠不清,一点骨气都没有。
你以为她知道你殉情了就会愧疚吗?
不,她只会庆幸,庆幸早早离开了你这个失去理智的偏执狂。
走到洗漱池前,拧开水龙头,手捧冷水洗了把脸。
冰冷的寒意刺激着面部的每一处神经末梢,将他的困倦、疲惫和刚穿越而来的迷茫一扫而空。
他抹一把脸,抬头,凝视镜中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
“亏你生了张老爷们的脸,干的却是那小娘们的事。不过,你如果不殉情,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这大概就是命运。”
命运赐我以新生,我须以新生回敬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