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轻轻拍打着祭云的背,祭云慢慢的喘过气来,体内气流也开始平静。
引月符已经暗淡了,上边的符墨已经失去了灵,这张引月符已经没有效能了,祭云抬头看了看四周。
徐铁匠一脸的担忧,看到祭云喘过气来松了口气,轻声把陈诉叫了进来,陈诉额头上也已经开始浸出密密麻麻的汗滴,是吓的。
带祭云出来一趟却出了这么多幺蛾子,祭云还连守了两夜,要是祭云出了啥事,该如何跟公孙老祭司交待?
所幸后半夜祭云没事了,陈诉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急急将祭云弄去睡下之后,陈诉依着洞口留心看着周围的动静,铁匠看两个孩子睡下了,就去翻了翻熏肉,发现熏得也差不多了,就把棚子里的火退了。
陈诉见铁匠出去了,索性也跑出去了,铁匠家离老祭司家近些,更了解祭云。老祭司是在村头,再往下走就是铁匠、柴坤两家。村子中段些是丁柳跟陈诉两家,是对门。村尾就是杜笋家以及老聋头李记跟琅医师的住所了。
陈诉缠着徐铁匠聊着天,今晚是个啥情况铁匠也不清楚。
但是铁匠还是跟陈诉讲了许多,毕竟岁数比陈诉还是要大那么一截,徐铁匠十几岁去河里边叉鱼的时候,陈诉就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边跑的鼻涕娃。
夜已深,陈诉听得入神。
公孙老祭司搁长老堂里边也是大人物,也不知道为啥要跑祭村来当祭司,不过,铁匠听自己父亲说过,祭村上一位祭司跟公孙老祭司似乎是故交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反正据铁匠父亲说的,公孙老祭司会来祭村,跟上一位祭司关系应该挺多的,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上一位祭司没有跟铁匠父亲详讲过,公孙老祭司也没有跟铁匠他们细说过,也就成了祭村的一个小小悬案。
而祭云,当年白鹿托着祭云也不知是从哪来的,总之公孙老祭司就是有感应,在青石祭坛上通了神,领着大伙儿去把白鹿放在村口的祭云接进了村子。
祭云从小就是很乖的一个孩子,怪文静的,祭云岁数跟徐盛应该是一样大的,祭云来祭村时,徐盛已经两个月大了。
祭云是云峰神灵的安排,自然会跟着老祭司修行。
说着,铁匠又叹了口气,“我们家那口子,你也知道的,嫌弃我打铁没出息,不想徐盛这辈子也跟我一样,没啥出息。”
陈诉想了想公孙白芷,也确实,铁匠搁自己家里边可没自己在粟萤面前那样硬气…
“小云跟徐盛算是一奶同胞了,白芷看小云又是越看越喜欢,小云这孩子的前途注定是广阔的,会成为万人敬仰的祭司,但是徐盛,可能就只是未来祭村里边的下一个徐铁匠…”
陈诉抬头看了看满眼落寞的徐铁匠,默默的把自己怀里最后一根烟卷掏了出来给铁匠递了过去,而后又殷勤的把棚子外面燃烧的木棍子拿过来给铁匠点上了…
“我家盛儿不行,公孙老爷子说他没天分,学不成符箓。”
铁匠吐出一大口烟雾,陈诉也跟着心情沉重几分。
陈诉能理解,他也是有媳妇的人了,也是快当爹的人了…
自己报以厚望的孩子,被人否定之后,心里会是何等的苦楚滋味儿…
“小云这孩子好,学啥都快,不光是符箓,以前小云来找徐盛玩,那时我正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儿,小云就在那看了一下午,最后还帮着我拉线、削木头,就徐盛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蚂蚁…”
陈诉忘了眼洞里已经睡熟的两个孩子,多看了徐盛几眼,这孩子,真是…
“不过,今夜是个啥情况,我真的不清楚,可能只有公孙老爷子知道,但是他老人家又千远万远的跑攀云村玩去了…”
铁匠叹了口气,那只烟卷已经快见底了。
铁匠站起身,将从棚子里拿出来的木棍通通踩熄,伸手摸了摸眼睛,装作是被烟熏出来的。
两人将棚子拆完了,熏肉也装好了,熏肉分成了两部分,大的那一份先带回祭村应急,小的那份就得带去给林子深处的柴坤三人。
天色渐渐亮了,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过的两人,陈诉靠着铁匠的背睡了会儿。
柴坤他们把鸟瓮留了一只,但是铁匠跟陈诉俩人,今早连去碰运气的想法都没有。
真不是两人偷懒,而是这篇外围猎区里边,除了他们四个活人,就只剩下蛐蛐、蟋蟀了,难道趴地山一只只捉了烤着吃吗…
天色亮了之后,铁匠叫醒了两个孩子,该走了。
铁匠大手托着祭云的脑袋仔细的连检查好几遍,直到祭云再三肯定自己没事了,徐铁匠才罢休。
铁匠带着分出来的小份一些的熏肉去追林子深处的三人了。
万一他们仨一天没打到东西呢,总要吃饭吧,要是饿上一天,别说打到东西了,铁匠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