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猎巫

    t星历47亿年3月。

    寒气席卷了矗立在山顶的森白色宫殿群。空中花园里摆放的银盏花和重瓣菊,在萧瑟的环境中怒放,原本是极其娇贵的花朵,却丝毫不在雪地里显得艰难狼狈。反而花色鲜艳花**拔,呈现出一种反常的生机。

    灯火通明的议事厅内,藏蓝色的丝绒地毯铺满房间的每一寸,两扇厚重的大门紧紧闭合,大厅中央是气派的长桌,长桌旁坐着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正襟危坐,他们沉默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大人物发话。

    而在长桌尽头的空座位上,只放置着一个奇怪的柱状物,它看起来只有一个玻璃杯大小,上下端一般粗细,仔细看能看出是双层的构造,除却外边的保护玻璃,还有稍厚一些的“芯”透明的材质和简朴的造型,朴素得和这个极尽奢华的议事厅太过格格不入。

    忽然,柱状物的内芯自下而上窜起一束金色光线,迅速地布满整个管身,那光束并不刺目,而是饱满而鲜润的。坐在正对面的年轻女人最先发现光柱的出现,她长着典型亚洲人的温和面庞,眼尾如同敛起的羽翼,上挑出一个清冷的弧度,她起身恭敬地行礼:

    “粼先生。”

    年轻的男声瞬时环绕在整个大厅:“炚岄,我们有太久没见面了。”柱状物内灌满的光柱随声音波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长桌旁的男男女女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行礼道:“粼先生。”

    “不必拘束。我听说最近光源黑子的波动了,穆非,我想你有话要说。”光柱随着男声律动。被突然提及的年轻男子抬起头来,一身干练的制服,银白色的长发被梳成马尾绑在脑后,胸前的放射状徽章昭示着他守护者队长的显赫身份。他的四肢被特殊改造过,肘部和膝部以下,竟是泛着泠泠刀光的锋刃。

    穆非是上一任和光者队长卸任后提拔起来的新人,但却丝毫不因见到这位传闻中从不露面的创世主而紧张,他沉下嗓音:“是的,粼先生,最近星源之柱的能量波动非比寻常,我们的守护者队员已经有三四次在值班时莫名精神力受干扰,导致记忆传输元素被短暂屏蔽,没有人能破解谜团,然而星源之柱陷入无人看管境地的时间段却在延长。”

    “前一段时间只有短暂的二三十分钟,最近的一次,我们的守护者队员有足足三个小时精神力被悄无声息地封锁。”

    “不仅如此,对抗者近几个月上报的覆沌数量大幅增长,仅仅在过去的三周以内,就有两个队员在大陆不同的区域向公众发布了委托函。以往像这样单人无法解决的巨型覆沌出现的频率在半年一次,在赤月深渊出现的那只,甚至是我们以往从未监测到的类型。”

    “众所周知,覆沌的能量来源于托塞特人坏情绪的凝聚。而覆沌数量暴涨则意味着人们对负能量的感知程度正在变得空前敏感,尤其是赤月深渊附近的居民。”

    说到这里,青年停顿几秒,微微扭过下巴,回头看着坐在角落里那个躲在巨大斗篷里看不出面目的人,厚实的灰袍从他的脖颈覆盖到脚跟,头上罩着遮挡整个面部的兜帽,若非刻意观察,还会以为那就是一坨旧布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赤月深渊的净化机制最近一直在受到覆沌的攻击吧?你还要苦撑到几时?甘尾大人。”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斗篷人干笑两声,如枯枝一般的双手从袖管中探出来,“穆队长,恐怕应该先管好你的队员吧?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自己偷懒——”

    异香妩媚,顿时弥漫了整个议事厅,那是蛊惑人心的璎珞花,只在魔域之内生长。炚岄捋捋胡须,被浓郁香味呛得险些咳嗽。只见宽大灰袍的下摆蔓延出暗色的蛇尾,鳞片在火炉微光中熠熠生辉,蛇身瞬间崩裂斗篷覆压到穆非面前,蛇尾之上的半身腰肢纤细,俨然是个妖异的美女。甘尾肤色极白,几乎是毫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她玩味地勾了勾嘴唇,挑起的凤眼居高临下看着青年:

    “然后,编出这些来骗你。”

    “甘尾,耍威风也要分场合。粼先生还在就坐不住了,未免有些太沉不住气了吧?”出言提醒的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小男孩,发顶延伸出两只兽耳,一身劲装脚蹬造型浮夸的皮靴,这身嚣张的装束和他过于乖顺的长相显得尤为割裂,明明金发碧眼肤白貌美,却偏偏在眉峰处有几道抓痕似的伤口,而断眉下的那双碧色的眼镜如同猎豹,闪烁着狡黠的眸光:“听说你已经用魔族人不喜吵闹——这种蹩脚借口拒绝和光小队进入赤月深渊好几次了?我说你们魔族人一天到晚地闷在那个连光都见不到的地方,到底是见不得人呢,还是你甘尾大人,有什么大事要做,不方便让我们知道。”

    “多管闲事的小鬼,我魔域和外界隔绝,这是自从创世日起就定下的规矩,谁像你们兽人一样成天好勇斗狠,上次去了一趟落日竞技场,老娘都快被晒脱皮了。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帮他的腔,精神力过载事件处理好了?”甘尾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当然,晒脱皮纯属无稽之谈,现在的甘尾不仅没有皮肤,连身体都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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