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二世的改革中,除了关掉“无用的”、即没有经营学校或医院的修道院之外,还强令大小社团合并为单一的“慈善互助会”,在梅赫伦的慈善互助会名下有一处名为霍夫·范·布斯莱登的城堡,它建成于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是梅赫伦最漂亮的建筑之一。
这里一直都被当成某种意义上的遗产仓库使用,涉及勃艮第公国时期到奥属尼德兰时期所有的捐赠,其中包括一种名为“封闭花园”的工艺品。
它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大橱柜,将柜门打开后是非常繁复的微型景象,里面有用宝石做的孔雀、黄金做的人像,这取材自旧约里的《所罗门之歌》,这首诗讲述的是在鸟语花香的季节,一对情侣表白自己,据说是所罗门本人在耶路撒冷所写,男主角是个葡萄农,女主角则是沙伦的玫瑰,像百合般开在荆棘谷内,而“封闭花园”讲述的就是女主角在谷中的情景。
除了不自由外,花园里面的一切都像是天堂,场景里面也没有男主角,因此这种“封闭花园”后来又被当作贞洁的象征,在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所处的中世纪很流行,贝安居的修女以及女总督本人都拥有一个这样的“封闭花园”。
它是用来表彰“真正”拥有纯正高洁道德观念的女性,制作它的费用不低,修女们可承担不起,多半是信徒们捐资为她们制作的。
从道德上来说,贞洁是人们对爱情的向往,然而战争、天灾、瘟疫不断,而且还存在安德罗马克那样想要守寡,却身不由己的情况,真正守寡的少之又少。
总而言之新的梅赫伦美术馆就在那个城堡,慈善组织本来就要承担费用对其进行维护,吃过早餐后他们就去那里参观了,它确实就是个仓库的样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却布满灰尘的珍宝,墙上还有很多壁画,据说伊拉斯谟曾经来过这个城堡与主人畅聊,壁画记录的就是当时的情景。
这些壁画经过了多年,已经有些褪色了,当初绘制它们的时候用的是植物染料,矿石颜色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不易变色,但价格昂贵,昆西随即表示自己可以修复这些壁画。
以前他们在森林里住的时候就是用的植物颜色绘画,普通人眼里荒芜的洪区对他和埃米莉来说是个取之不尽的调色板。
除非像达芬奇和鲁本斯那样生前就获得承认的,绝大多数艺术家在活着的时候都寂寂无名,《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作者约翰·内斯·维米尔要等到死后两百年,才被法国人给挖掘出来,他画的是风俗画。
风俗画是以日常生活为题材,不像肖像画那样有固定的买主,即使画家本人才华横溢,也难免和凡高一样郁郁而终,要等到他们死后画才会卖出高价。
可能埃米莉没有《戴珍珠耳环的少女》那么美,有点像伦勃朗的妻子,并不是公认的美人,但乔治安娜还是买了一副昆西为她绘制的肖像画。
买那副画的2000法郎加上昆西工作收入,对成立一个家来说应该足够了。本来埃米莉也会纺织纱线在赶集日去贩卖,换回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埃米莉的画相比昆西还是差了很多,可能正是如此她才觉得昆西才华横溢,就像迷恋乐队主唱的女孩,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
“村子”(他们是那么称呼的)里的其他人情况不尽相同,大多数人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互不打扰。那里没有教堂,礼拜日大家不会为了弥撒而聚集在一起,平日也没有走动。约瑟夫二世将奥属尼德兰所有的赶集日都集中在一天,这种做法产生了一种赶着马车的货商,他们会将在赶集日当天人们没有来得及买的商品购来进行贩卖,那是村子少有的人群会集中的日子。
法国人一开始以解放者的身份受到欢迎,就像1635年时那样,他们是以保护修女的名义向信奉新教的荷兰人拔剑的。后来他们出现了分歧,开始洗劫城市,为了躲避他们,农户们带着家人和牲畜逃入了苏瓦涅森林里。
相对于那边,梅赫伦西北的森林要和平很多。为了尽量隐藏,不被人注意,他们甚至是晚上做饭,这样飘起的炊烟就不会让周围的人察觉到了。
有时人们会离开,他们走后不久又有新的人住进来,新来的那户人是什么情况埃米莉和昆西都不清楚,他们还以为那是想要定居的货郎,准备开一个杂货铺之类。这里没人会主动谈起自己的过去,甚至于你都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不是真名。
那对年轻的夫妇能提供的情报就这些了,他们生活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
对于习惯了贫穷或者说简单生活的人来说,他生活的地方周遭也是差不多的人,这个时候你告诉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会把他吓到,因为他对自己的状态是满意的,他们很少去“烦闷”。
尚处于蒙昧的人更多的痛苦是来自身体,食不果腹、衣不暖体,美国的奴隶过得比欧洲的“自由劳工”好很多,确实,在生活的物质条件食物、衣物、住所和劳动时间方面,南部那些奴隶比地球上其他劳动者好很多,他们甚至还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