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一座小城里,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了好几天,清脆雨声让人昏昏欲睡。
初春的天气还夹杂着些许寒意,我坐在老式暖气片旁,翻看着一本破旧的小人书。
书上的内容都是手绘的,泛黄的纸张仿佛在诉说着这本书的年代久远。
书上讲述的是一个关于航海的故事,或许是因为我的父亲和爷爷都是船员,我从小就对海上的故事格外感兴趣。
这本书是我小时候在我父亲的房间里“搜刮来的。”
来来回回读了有十几遍了,到现在看起来仍然觉得很有乐趣。
我生活的这片土地是远离大海的,而且我从小到大也没去过海边。
倒是大学时期,班上组织过集体旅行。
那次的目的地是去南海边上的一个城市,但是我却因为爷爷住院没去成,那也是我离大海最近的一次。
现在想来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现在参加了工作,便更没有时间了。
我在大学学的专业是土木工程,因为爷爷身体不好的缘故,毕业后我回到了这个小县城。
小县城里没有像样的建筑公司,所以我只能跟着一些私人承包队的小老板混口饭吃。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施工被迫暂停,我也躲在家中,乐得清闲。
本来我的人生可以一直这样,平淡、安逸的走下去。
直到那一天,一个人的出现,让我的人生走向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道路。
二零一零年的十月二十六日,一辆京牌的奔驰车停在了我家门口。
人们纷纷猜测,这一定是首都的某位领导下来视察了。
围观的人多了,议论声也就铺天盖地起来。
当然,这里也有我的参与。
那天我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大概有三十多岁,身边还跟着一个司机,一个保镖。
后来我知道,他叫郭泗,认识他的人都尊称他为四爷。
那天郭泗走进我家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喂鸡。
郭泗进门见到我,表现得很亲切,拱着手问我
“小哥,臧旭雷老爷子是住在这里吗?”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爷爷是出了名的倔老头,村子里很少有人给他好脸色,突然有人对他慕名而来,我有些不适应。
于是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是,那个,你找他做什么?”
说完我觉得有些别扭,或许是不适应郭泗的高素质,于是我扔掉手里的玉米粒,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也对他拱了拱手。
郭泗表现得很自然,嘴里说着
“一点私事,小事儿。”
说完就朝屋子里走了进去。
在我的印象中,如果有人突然闯进你家,嘴里还打着哈哈说是“有点私事”的,一般就是欠人钱了,人家来讨债了。
于是我赶紧踢开脚下的大公鸡,快步追了上去。
刚进门,就发现我爷爷和那个郭泗是认识的。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良久的沉默,我也跟着沉默起来。
我心中涌现出一万种猜测。
首当其冲的!
“这人不会是我爷爷的私生子吧?”
是我爷爷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在炕头磕打了一下长长的烟枪,一边将烟叶袋子缠在烟杆上,一边对我说。
“牧尘,出去买些酒菜回来。”
我很想开口问问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是我却迟迟张不开嘴。
我从未见过我爷爷如此的平静,严肃而又认真。
鬼使神差的我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还没到大门口,就看到郭泗的司机和保镖也都走了出来。
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在我心头,我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总之是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我骑着家里八手的自行车,穿过围观的人群,摇摇晃晃的向着城里驶去。
我家住在紧挨着县城的小村子里,如果修了二环,我们家也算城中村。村子里并不富裕,但进城买东西还是比较方便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就拎着形形色色的吃食回来了。
路上村民打趣说要来我家蹭饭,我摆出铁公鸡的姿态,笑呵呵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等我到家时,发现围观的人们已经散了,那辆奔驰车也不见了。
我家门口只剩两位抱手而立的大龄村妇,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交头接耳的嘀咕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扫我,还时不时的偷笑。
我被他们笑的不自在,于是捏着嗓子大声说
“呦喂,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