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一山中别墅的豪华卧房内。
浑身酸软的周平瘫坐在床,他那无力支撑的脑袋微微低垂着,随后被人粗暴地板正靠墙。
那是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其主人是一名左脸有着狰狞刀疤的光头壮汉。
这光头壮汉抓过一个靠枕垫在周平后腰,让他不至于滑倒。
而后一手捏起周平下巴,另一只手则从怀中取出一个化妆棉给他上妆,以掩盖他那病态的苍白面孔。
在床的对面还站着两个寸头壮汉。
其中一人发色金黄,戴着墨镜,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正双手抱胸的倚靠在墙,身旁的桌子上躺着一个黑色手提箱。
另一个壮汉则是在调试摄影机,并不时的抬头观察四周,以确认周围的布局是否合理。
而作为受害者的周平却只能无力的瘫坐在那,就连移动目光这一小小举动都难以做到,惟有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前方三人。
那靠墙的墨镜男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平那苍白的肤色逐渐蒙上一层经不起推敲的健康色泽,笑着对调试摄影机的壮汉说道:
“这次打算怎么拍?”
那人笑道:“陈爷说拍点吃东西的画面,不过看这样子,这小子是无福消受了,还得老大你亲自出马。”
“哈哈,吃东西我在行啊,到时候p的自然一点就行。”
墨镜男哈哈一笑,倏地伸出分叉红舌舔了舔嘴唇,心中猜想着待会儿会端上何种美食来。
对于两人的调笑,周平有心嘲讽,却无力出声,一帮人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个?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恍然。
反正自己那远在市中心,不敢来看望他的便宜老爸不会知道实情,甚至是不在乎情况究竟如何,随便糊弄一下也就是了。
但这不代表周平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他们的侮辱。
可惜形势比人强,周平现在被人打了全身麻醉,就连眨眼都成问题,自然也做不了其他反应。
不过他并不慌张,反而是很平静的与那正前方的墨镜男对视。
暗道别让我有机会逃出去,否则这别墅里能有个喘气的都算我不做事不地道。
念及于此,他怅然发觉,自己已经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月了。
刚开始穿越的那种重活一世的雀跃,随着漫长的囚禁和无尽的折磨逐渐褪去,如今就只剩自由还在勉力支撑着他的信念。
因为除了阴暗的地下室、千篇一律的金属墙壁和偶尔的窗外风景,这一个月来他就再没见过其他景象。
他对于外界的一切的认知都来自这具身体的主人那点可怜的、模糊的记忆,就连穿越的概念也是从他的记忆中提取的。
对于穿越这件事,周平倒是没多少惊讶,盖因他之前所处的世界本就光怪陆离。
而他本人更是在一次跨越种族的战争中被黑洞吞噬才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这个名叫葛来福的少年身上。
身处在那种不乏毁天能人的世界中,周平对于穿越这种事天然有着免疫力。
当然,对于成为阶下囚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免疫力的。
而原身葛来福则是于去年在夏威夷度假时,因舍身救了自己的表弟曹瑞而不幸重伤昏迷。
那一次摔到了脑袋,在医院躺了足足三个月。
醒来后就开始性情大变,从那个乐观开朗的阳光男孩变成了一个暴躁易怒的狂躁症患者,攻击倾向十分强烈,就连他老爸也惨遭毒手。
但他老爸葛大柱又舍不得把自己儿子送进精神病院,便听人谗言的将他安置在这间山中别墅,花重金聘请‘专家’进行私家治疗。
可惜葛来福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神疾病,而是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怪梦,在那近乎真实的梦境中倍受折磨,这才变得异常暴躁。
本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葛来福已经能稍微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在父亲请来的这帮别有目的的‘专家’摧残之下,需要静心修养的他反而没了调整自我的时间,让本就脆弱的精神愈发崩溃,最终在一个月前选择了自我解脱,因此也就便宜了周平这个后来者。
按理来说,周平会顺理成章的以葛来福的身份活下去,可这一个月来,现实与梦境的双重折磨,让他苦不堪言。
因此也就不乐意以葛来福的身份自居,希望借此提醒自己,保持理性,不至于迷失苦海。
对于原主是否介意这件事,周平才懒得理会,他现在想的只有怎么逃出这个别墅。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明显不符合他‘患者’身份的豪华卧室里,则是因为明天就是每个月两次的医疗状况汇报。
为了表现出葛来福治疗良好的假象,管家陈廖千伙同安保给他下药,让他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