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辞,京城,云府
云钥安艰难的睁开眼睛,缓慢的打量着周遭,淡淡的幽香萦绕在房间,镂空的雕花窗可见天边泛起的一抹鱼肚白,扭头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身上是一床锦被。
云玥安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却惊奇的发现,除了头部,他的四肢,躯体,如被钉入床榻,分毫难移。
神经瞬间紧绷,此时,他感觉有一双目光,在暗处打量着他,不能确定目光的位置,但是能确定那一双目光就死死的盯着,一眨不眨。
时间渐渐的推移,云钥安感觉呼吸困难,不知道是因为未知的紧张和恐惧,还是那股按住他的力量更加的巨大,不能闭眼,不能转移视线。
周围是那么的诡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静的连喘息声都听不见。
云钥安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视野被强制定格到窗户上,是窗户定住了自己?
窗上,夹杂着黑夜的白天。
那黑白交织的小小窗口,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连接着这昏暗的房间和外面的世界吗?
睡眠瘫痪症吗?
恐惧,不安,紧张,疲倦不堪,夹杂着多种情绪,不多时云钥安便睡了过去。
云府,客厅。
青衣男子围着客厅不停踱步,五官俊朗,颇具威严,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俊美男子,此时却眉头紧锁,郁郁不乐,显得心事重重。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中年男人坐回椅子上。
“小蓝,药煎好了给少爷送过去。”
一席蓝衣的丫鬟应到:“是,老爷。”便行出客厅,退了下去。
中年男人揉了揉眉心。
只希望真如他所说,一切都将安然而过。
嘎吱...
门被轻轻推开
躺在床上的云钥安被推门声吵醒,艰难的睁开眼,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和刚才醒来所见景象并无二致。
这是哪里?自己穿越了吗?
最后的记忆浮出脑海,庆功宴上,众人纷纷给他敬酒,一杯接着一杯。
还未生梦,已经醉死了吗?
长呼出一口气,云钥安照着往常一样准备抬手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可是似乎使唤不了自己的手臂,手指。紧接着是腿,脚,接着是整个身体。
能活动的只有他的头部。
零散的记忆碎片星星点点的撒在云钥安的脑海,让他有一瞬的不适。
目光陡然呆滞,咬紧牙齿的力道越来越大。
17年,他在这张床上躺了17年,从记事之日,他全身除了头部,没有能活动的地方,哪怕是一根手指。
两行清泪顺着云钥安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锦绣华贵的枕头上。
我穿越过来是为你躺完剩下的83年吗。这个身体,想重开自己都做不到!
脸上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闭上双眼欲哭无泪。
“少爷,该喝药了。”丫鬟轻轻的把盘案放在桌上,托起玉碗,药匙在里面轻轻搅动。
云钥安万念俱灰,这副丧失了活动能力的身体,诸事皆休。
不要让我吃药了,让我早点走吧,云钥安如此想到,扭头看着丫鬟,开口到:“阿巴阿巴...”。
云钥安呆滞了,散乱的记忆就像针扎般撒下,让他脑海微微刺痛。
这17年,从他嘴里说出的只有两个字,能说的,也只有这两个字,阿巴阿巴...
他释然了,他失去希望了,他眼里没有光了。
把头扭到一边,留给丫鬟一个后脑勺,他要用他的态度表明,我云钥安就是想死,我不会喝你一口药。
丫鬟的脚步声停在床边,药匙在搪瓷的玉碗上几个来回,小声的,清脆的声音发出,盛出一小勺说到:“少爷,不要耍小脾气了,快些把药吃了,一会吃了早膳,就不能吃药了,让老爷知道了,又该责怪奴婢了。”
云钥安很想告诉丫鬟他不喝,他也不会吃,但是很可惜,他只会阿巴阿巴。现在只希望丫鬟能读懂他的眼神了,眨巴了几下眼睛,云钥安转过头,盯着丫鬟。
小蓝看云钥安转过头,慢慢的把药匙凑近他的嘴边。
云钥安心里,你看看我好吗?我这是要喝药的样子吗?瘫痪了连人权都没有了吗?
看着临近嘴唇的药匙,云钥安再度开口,却不是想要喝药,而是说出了在心里反复无数遍重复的话语。
“不...阿...”云钥安迅速闭上了嘴,他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能感受到下一个字他将会说的是巴,没错,就是阿巴阿巴。
小蓝拿着药匙的手突然停住,就像被定在哪里,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