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彩面子上过不去,这么一来,倒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刘梦彩思量,自己平时天天练剑法,空闲时也会跟父亲学医术,很少有时间能读读书,墨水不如对方多,很正常,但叶青看着年岁不大,练剑可是个水磨工夫,她不觉得对方在这上面能超过自己。于是刘梦彩就向叶青发出了挑战,七师叔也很支持,当即拉开了家具,腾出了一块儿空地。然后刘梦彩就和叶青用剑鞘比划了几招,刘梦彩自认为练的是顶尖的剑法,自己学的也很认真,可让刘梦彩深受打击的是,叶青虽然剑法似乎略逊一筹,但对方出剑如臂使指,几次刺中自己的破绽,让她很快败下阵来。
叶南秋倒是觉得这不足为奇,刘梦彩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或许比他俩加起来都大,妖类的悟性天生就比人类高出一大截,刘梦彩哪方面看上去好像都比不上叶青,就再正常不过了。
话是这么说,现在小师妹没精打采的来自己这了,他也不能直说。叶南秋只好安慰她:“剑这种东西,很看天分,有的时候强求不来。更何况,‘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在医术上的天赋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这是救人的本事,它的意义远非花里胡哨的剑法所能比较。所以,你要坚信你自己的价值,不应当随便妄自菲薄,因这么一点末节而过分地看轻自己。”说完这些,刘梦彩的心情明显好多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儿,刘梦彩边聊边喝,一坛酒下去了大半,她这才吐露了自己的困惑:“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想明白,我吧,你也知道,每天除了练剑就是练剑,但是我看别人都特有文化,说不羡慕是假的。一个修士最好是‘文武双全’,咱总不能只会剑法吧。当然,我也很喜欢学些艺能,但是我不晓得到底该怎做。我也跟父亲商量过这件事,可他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他说这都是闲白儿,以后不能糊口,现在干这个就是在浪费时间。我也理解父亲说的,眼睁我以后也不会到什么地方去谋一个文职,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充其量只能陶冶情操。”刘梦彩表达的有点乱,说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比往常低,叶南秋听完得想想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梦彩这种情况很常见,她开始思考了,在各个方面开始思考,青少年到了这个年纪差不多都会这样。刘梦彩不过是发现了内心的渴望,从而逐渐地全面认识自己,同时对未来的规划产生了憧憬。但怎么正确地引导对方,就是门学问了。叶南秋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兴趣,你要保持住。你也不用羡慕别人,你以后学了会跟他们一样好。”刘梦彩叹气道:“但是我好像天生就不是学文艺的那块料。”叶南秋不敢苟同。七师叔一家都是练武的,不太重视文化这块儿的内容,师妹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不会很正常。不过转念一想,琴棋书画上,自己好像还不如小师妹。叶南秋摇了摇头:“你其实心性很静,正适合做学问,你只是差一个机会。遇到了,就学学;没遇到,就先做好能做的。这个时机可能是在现在,也有可能是将来等你下山了遇到的。”刘梦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笑出声:“我其实,以后还蛮想做个画师的。”一坛酒快要见底,刘梦彩可是喝了不少。在酒精的影响下,屋内昏黄的烛光,映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谈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刘梦彩的眼中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叶南秋拍了拍刘梦彩:“时候不早了,睡觉吧。”刘梦彩很听话地躺了下来,翻了个身,顷刻之间就睡着了。叶南秋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褥,平铺在了地上,但是他没有躺在上面,反而起身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自言自语道:“唉,床又被占了。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