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前日,再加上昨儿,本姑娘虽输了两茬,心里却是不服的,这回定要赢回来!”易青妩抢话道,半强迫地将萧煜按在谢玄语对面,又自说自话将棋盒拨至萧煜手边。
她盯着波澜不惊安然静坐的少女,微笑道:“找了个帮手,这算不得作弊吧?”
谢玄语轻呵了一声,道:“自然不算,还是老规矩,若各位输了,还请留下一袋金叶子,若是胜了玄语……”
“可提出任何要求。”
易青妩不知从哪摸出来一袋沉甸甸的金子,豪气地掷在桌上,爽快道:“本姑娘的要求还是不变。”
她看向不知何时坐起身子的中年男子,眯起金瞳:“轮回既成,那人此刻身在何处?”
黑发霜鬓的中年男子却是看也不看易青妩一眼,自顾撕下一条鸡腿,边啃着边看向萧煜,神色莫名,道:“年轻人身子这么虚可不行啊,要不,来根鸡腿压压惊?”
萧煜有些哭笑不得:“前辈客气了。”
“来嘛,不收你钱,瞅你那千疮百孔的身板,那活儿不大行吧?”
“……真不用。”
“啧,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不若让先生替玄语来下这一局?”
“哎,还是躺着舒服……”
谢玄语递过去一个轻飘飘的白眼,可算治服了自家胡言乱语的先生,正要请萧煜先落子,忽听幽盈冷不丁开口道:
“果真,任何要求都能做到?”
谢玄语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装束奇异的幽盈,目光在萧煜和她之间游走了两回,似是明白了什么,螓首微点,道:“玄语不言虚。”
幽盈上前一步:“你们可否清理掉他身上的业障?”
“这位的本事可大着呢,莫说是清理掉区区业障。”易青妩看着躺平回去的男人,坏笑道,“便是治好萧郎这一身病痛,重复光明也是易如反掌……”
幽盈眸光一亮,就听易青妩接着说道:
“甚至,让这位‘先生’从幽冥捞回逝者魂魄,都非天方夜谭。”
易青妩左手搭在萧煜肩头,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一瞬绷紧。她嘴角扬起满意的笑,若不来一手狠的,这男人岂会出死力去下赢?虽说这般刺激萧煜的手段有些下作,但她自认自个儿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何况又不是不给他好处。
于她而言,问清某件事,甚至比起那幅收藏在蜃楼里,吸引各方大妖前来的“云梦神”古画更重要。
“行了行了,莫叨叨吵着老夫休息,老夫话就撂这了,你们若是能赢得了玄丫头,老夫倒是乐见其成,乱七八糟的要求一并满足了都成!”
“再加一株绽灵草。”萧煜忽然说道,“还有解决妖、人血脉相斥的办法。”
阿浪感动得无以复加,朝着萧煜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幽盈更是一怔,看着萧煜笔挺的背影,眼神复杂。
谢玄语展颜一笑,道:
“公子倒是不客气,如此,便共是五个要求了,想来诸位皆各有所求。我等观天之道,天道有常,无往不复,人生世间,悲乐同行。然,时有否泰,用有行藏,此正所谓天道无常,世事如棋。
虽同情诸位之际遇,然玄语心中亦有所执之念,有所思之人,所修,唯有棋道,故,玄语有不可输之缘由,望公子谅解。
公子既有五所求,若皆系于一局之胜负,略是不公,不妨同开五局对弈,公子且胜一局,便得先生一次出手助力。
另,公子目不能视,玄语深感遗憾,愿随公子同弈盲棋。
如此,可好?”
幽盈和易青妩皆是微皱眉头,围棋有黑白共三百六十一子,何况还是同下五局,谢玄语竟主动提出不用眼而用心记,以示公平与尊重,但这又何尝不是极度自信的表现?
萧煜有多少本事她们多少有数,心眼焉儿坏的家伙,否则易青妩岂会拉他来下棋?
她这是觉得,只一盘棋论输赢,萧煜没有胜算?
这少女,好大的口气!
萧煜自是不知身边这两人如何不满,细细思量了一番,拱手道:“天道有常且无常,姑娘当真不愧是那位谢国公之后,在下受教了。若姑娘为了成全我等而未尽全力,在下反倒受之有愧,如此……极好。”
谢玄语的意思很明确,每个人都有难言之苦衷,命数自定,她不会因为萧煜本身境遇多凄惨而放水,能将一次胜负难明的豪赌拆分成五次,已是给足了机会。
躺在众人背后的中年男子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于是在阿浪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底下,那一方棋盘竟是开始折叠演化,分形推变出了四个一模一样的棋盘。
五座棋盘一字排开,将萧煜和谢玄语隔在两端。
谢玄语缓缓闭上眼,说道:“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