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而来的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那是施加其上冰魔法。虽不知有几阶,然而这种凉意,还是深深沁入诺兰的肺腑之中。
“你是谁?”
乌云恰好挡在了诺兰的面孔之上。蕾娜看不出对方表情,也无法判断对方本意,仅仅只是知道对方并无杀意——以及很强、很强这点吧。
不过,气息却很是奇怪。诺兰自从闪过蕾娜的偷袭之后就一动不动。
“你是在小看我吗?”
魔力的涌流激活着全身,绷紧的肌肉宣告者战斗的即将降临。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回应蕾娜激烈的言语的却是沉默。
气息在消失?不过——这又是圈套吗?
蕾娜举起手中狭长的骑士剑,剑刃已被寒霜覆盖,在阴影中发出蓝色的光芒,仿佛冰上燃烧起的火焰。
“喝!”
一步,蕾娜踏碎了脚下的石砖,二步,她已经飞跃至那道气息将近消逝的影子旁。廊道周围的花草被风压席卷得一片狼藉。
这时,火光映亮了敌人的脸颊。那精秀的面容似乎已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然而如弓箭般疾驰而去的长剑已经难以收回了。
诺兰被击飞了出去——直直地撞倒了几堵墙壁之后。在宛如张开着大口的墙壁之后,灰烬弥漫在整个角落之中。
就在蕾娜开始担心对方的安危之时。
诺兰在口中轻轻的念着:“【歪空】。”
独属于魔族的魔力与瘴气只是出现了一瞬,歪魔的固有能力让诺兰一瞬间移动到了学院外围的一处荒废的树林之中。
不是不想战斗,不是无法取胜,而是她不得不拼尽全力,用着全身的魔力压抑着封印在空间中的‘那个东西’。
“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着,从口中吐着鲜红的血液,不过这血液之中含着细微的瘴气,它所流过之处,草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大地也随之干裂。不仅仅如此,诺兰也在不可避免的感受着自己逐渐虚弱下来的身体,以及她即将到来的【终焉】。
同时,她的心中某样东西也在支持着她。
“弗兰兹!!!!!啊……啊啊啊啊!!!!”
痛苦让她不得不嘶吼,干涸的魔力再也难以流遍躯体,瘴气无法治愈的地方在不断扩大着,就像是一刀一刀割下自己的骨肉那般疼痛着。
脑海中忽然传来了诱惑的声音:
“把我放出来怎样?你也不想死去吧?”
“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有谁能苛责你呢?”
“要记住,你只是个魔族,终究与人类水火不容的魔族。为什么要帮助人类?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很痛苦吧,很难受吧,只要放出我……放我出来,你就轻松了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人类的尸体?我可以把几座都市的人全部杀掉都给你!魔族贵族中的地位?我也可以让你加入军队,或是推荐你进入魔殿贵族的行列!”
“喂!说话啊!说话啊!反正你不是也困不住我吗?说话啊!”
毫无疑问,诺兰的态度倒是激怒了发出声音的主人。
“等我出去,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不仅仅是你,还有你身边的人类——你不是很珍视他们吗!哈哈哈哈……”
等到声音再次消失的时候,诺兰已经躺倒在血泊之中,周围的惨状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地干裂着无数的口子,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本来生机盎然的草地已经全然枯萎,被微风吹做了粉尘;周围的树木也全都掉落了叶子,树干腐朽得千疮百孔,只剩下狰狞的枝丫像绝望中伸出的双手一般朝向天空……
当远方的天际透出第一抹朝阳的时候,倒在干涸的血泊中的诺兰睁开了眼睛。
“我、我……还活着吗……”
在痛苦的时候,连死亡都成了一股奢望,但是,由不得不做的事……她挣扎着爬起身来。全身的魔力都已消耗殆尽,曾经令她无比自满的肌肤也已裂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此时的她恐怕已经虚弱到连普普通通的一个冒险者都不如了。
沿着朝阳所在的方向,她强撑着意识,一心一意的走着。
两天!只要给我两天的时间就好……魔族,为什么只有我是魔族!但……魔族就好,魔族也好,只要还有我能帮上忙的事……谁让我是杀人无数、沾满血腥的魔族呢……
就在弗兰兹走在通往学院教室的路上的时候,偶遇了在喷泉旁的阶梯坐着卡门。
“啊?弗朗……早上好!”
卡门合上了书,轻巧的跳了起来,在他那清秀的脸上闪烁着金边的单边眼睛。仔细一看,他今天所穿的衣服也是一如既往地华丽,可以说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