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人身上会如何?
圣人并不使用繁复的手段。
世界法则的加持,山川河流雷霆雨露风云皆为君恩。
玉旨之上,则是圣人规矩之内人们安居乐业之景,民生之重,重于山河。
圣人在本界的所有经营,一切的相加,层层加码、渐渐增重,具现为圣人的玉旨,奉天承运,化为最直观的重量,朝着丁牛倾压。
丁牛发出的讨伐檄文率先吱嘎作响,光芒暗淡。
磅礴而浩瀚无边的巨力渐渐作用在丁牛身上。
圣人在这个世界能够调用的力量,远非丁牛所能比拟。
丁牛能在力量上胜过了本界的大力神,但在与圣人的比拼之中,处于绝对下风。
在这一瞬间,丁牛仍有法门脱身而走,金丹境之意,世界能坏他不坏,只需一个念头他便能飞出,脱离圣人玉旨的镇压。
然而圣人玉旨笼罩本界,他一旦脱身便是飞出天外天,代表此界认输。
“丁牛,在我治下,此界百姓定会各安其位,安居乐业!而你离经叛道,一意孤行,不过徒添混乱,还不退去!”
“你治人,人能治你否?你欲化身圣王,看似修为高涨,实为堕落,有何高明?”丁牛不退:“你只管施为,看我接不接得住。”
圣人见他冥顽不灵,大叹一声:“世界之重,你能否承受?你先托举世界,方可言语。”
“去!”
圣人一指,玉旨彻底压下!
讨伐檄文轰然碎裂,震裂丁牛法身,天庭诸神好不容易见丁牛如此狼狈,无不大喜,齐声喝彩:
“丁牛,还不跪下接旨!”
丁牛不退反进,法身飞起,手拿圣人玉旨!
是大逆,是不道!
轰!
无尽裂纹在从他法身裂起,蔓延至脚踩之地,预示着这世界再无他脚下再无半点立锥之地。
碎裂虚空,凭生黑洞,顷刻将丁牛吞入一半,就要一举镇压封印。
世界研磨、千夫所指,不断消磨他的法力法身。
一颗镜子,在消磨之下露出真容。
化神镜!
历史朝代兴替,以史为镜,照在圣人玉旨之上,玉旨上百姓安居乐业之景渐生变化,兵灾人祸不断上演,民不聊生。
圣人玉旨渐失民生之重。
那镜再转,以铜为镜,上面映射圣人面容仪容,镜内圣人,是帝王之相,威仪深重,与镜外面容慈善,悲天悯人截然不同。
显出圣人真面目。
圣人玉旨,山川河流雷霆雨露风云之重则愈发增加。
爱江山,不爱人!
圣人玉旨,社稷、民生重量顿时失衡。
“……好!”
圣人亦惊叹他的实力,竟动摇他的修为平衡,修真之道化神境,今日得见真容!
不过这还难不倒圣人!
他登临圣王,有自信亲自治理天下,使吏治清明、海晏河清,即便是下界之人都能过上不错之生活,比之今日不知好上多少!
他要做的这个圣王,最终要使天下人人都成圣人,他是圣人之王,而非圣王之人!
他之所愿,亦是天下大同,无上至高!今日丁牛之流虽不能理解,但定有许多人理解支持。
而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
圣人之愿景,一时便传播世界,使人人皆知,一时间,圣人玉旨之上民不聊生之景顿时消散,历代朝廷交替之乱象也是结束,生出一个千千万万年之荣耀盛世!
稍有动摇之玉旨,愈发稳固,顿时将那作怪的化神镜压制。
“丁牛……”
那镜艰难再转,这一次照向涿鹿圣山,引起共鸣。
圣人知道那一头老牛先入了涿鹿圣山,显是说动了白鹿,却不知为何佛祖失了手。
圣人便看,化神镜照射之下显出之景,乃是一片片人影,映射出不同之人过往平生,各有精彩。
此镜照射,乃是容他人做他人,令自己做自己。
圣人见状心情沉重,若人人如此,人心散漫,世界岂可凝成一股力?
此镜照射之下,圣人玉旨竟再生变化,民心逐渐动荡剧烈,比之之前两次更为可怕。
那镜所照之景,好似一下击中人心之死穴,难以制止!
以涿鹿圣山为依托,不断扩散世界,一时无尽侵染,传播快速!
圣人智慧如海,知道此乃自由之毒!
自由之毒,一旦沾染,便无药可医!
圣人玉旨剧烈颤抖,竟也沾染了自由之毒,似要腾空脱离!
人心若散,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