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南边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它们从西边的高原连伸到东边的海岸,壮丽的群山间云雾缭绕、树木葱茏,村落和城镇坐落于山谷或山间的开阔处,是点缀于绿色丝带上的美丽宝石。一条蜿蜒的大江劈开群山,从西向东奔腾而出,水流湍急处更是绝壁千丈,再敏捷的猿猴也无法在这样的崖壁上攀爬。
就在这样的山崖上,一个人影坠落而下,那样子像极了断翅的鸟儿,毫无生气的坠入万丈深渊。
那尸体落入湍急的河流,溅不起一点水花,任由水流冲出了一里多地后,打着旋儿卡在了拐弯处的石头上。
这具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下半身几乎全部不见,在腰部呈现出锯齿状的撕咬痕迹,左手的胳膊是青紫色,手肘处肿的老大,想来生前受到了严重的外力伤害,头部尚且完好,但额角处干枯的划痕显然是坠崖时的剐蹭。
午夜时分,月亮将它银色的光辉洒满这条奔腾不息的河流,也洒在这具回天无术的尸首上,在这月华的照射下尸体被撕咬断裂的位置抽生出新的骨骼,骨骼上长出丝丝血管和经络,连着经络又生出肉来。
血肉就这样以这种奇特的方式生长出来,不多会就长成了原本的样子,连肿胀的手臂也恢复了原状,他的手指动了动,宣告着这副躯体机能完全修复。
身体的修复,让原本卡在石头缝里的身体重心下移,奔流的江水冲击着他的腿,自然的力量是个无情的抓手,拖着这具身体落入水中,当口鼻没入水中的刹那,窒息感冲击里大脑,他猛然清醒过来,伸出双臂牢牢抱住石头,然后大臂发力,将整个躯体撑出水面。
月光照在他湿漉漉的身体上,胸膛因大口喘气而剧烈起伏着,他检查了下刚长出的双腿和手臂,和过去并无二致,便放心的在江中石块上摆出个舒服的姿势抬头欣赏起那轮皎洁的明月。
他叫心泽,自从五天前从坟地里爬出来后,这已经是第二次将肉体重生。谁叫他被一头熊瞎子给盯上了,第一次被吃干抹净后,凭着一根骨头长出了个人样来。
好巧不巧第二天又碰上了那头熊瞎子,显然大熊没吃饱,见着他又是一顿输出,在被扯了半截身子和肠子肚子后,心泽坠入山崖,被冲到了这块江中巨石上来。
至于心泽这个名字,在他朦胧的意识里有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少女,站在漆黑的彼岸呼唤着自己。
“哈哈哈哈,心泽,”
“心泽,你快来。”
少女快活的笑声在耳边回响,还有个名字,似是在呼唤自己。
“哈哈哈,心泽,心泽……”
于是他便大胆将这个词汇充当了自己的名字。
心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但好在只是不记得事情,神志上很是清醒,学习能力也很快。这五日里,他知道植物是可以吃的,动物也是可以吃的,自己也是会被更强壮的动物吃掉的。
此刻他留在江中巨石上思考着一个问题,就是下次再碰到那个熊瞎子,怎么样可以不被吃掉,并且可以打败它。
可想到那只熊瞎子站起来有两个自己那么高,一巴掌就将自己的脑袋拍碎,锋利的犬齿就可刺穿自己的肚肠,他感到浑身恶寒,心中默默祈祷还是别遇见这个生物了,能躲起来就躲吧。
思考和恐惧都是件既费脑子又费肚子的事情,不一会他的肚子就咕咕作响。江水的拐弯处有着片泥沙淤积的滩涂地带,心泽小心翼翼的摸着石头上了岸,滩涂上有个放置在那里的渔网,掏了掏这个全身是洞的袋子,一无所获。
肚子更饿了……
好在既然有人下网,那就有可以攀爬的工具,心泽虽然不知道这种像藤蔓一样垂坠在在山崖上的物体是何名称,但顺着这样的物体很快就攀上了崖顶。
风吹过茂密的南疆森林,猫头鹰瞪着圆圆的眼睛审视着四周,孤狼在山峰上对月嘶吼,而心泽饿着肚子。
饥饿者的鼻子是异常灵敏,从森林的深处传来一股异香,浓烈、灼热、饱满,极大的刺激着他疯狂分泌着口水,就像狗见了肉、羊见了草,他寻着味儿就觅了过去。
离得越近,焦香愈发的浓烈,还有木材燃烧的声响,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闪着迷人的亮光。
食物的香味,迷人的火光,吸引来的不仅有饥饿的心泽,还有饥饿的狼。
火堆旁的人举起弓箭瞄准了黑暗中的狼群,“咻——”箭矢精准无误的射中一匹。
随着同伴的倒下,狼群从四面包夹而上。
虽然肚子饿到绞痛,但理智还是占据了高地,心泽趁着双方打斗的间隙,爬上了火堆旁的一棵树上伺机而动。
他惊叹于这群人手里的器械是如此的厉害,可以直接扎穿狼的肺腑,也羡慕他们强壮结实的体格。
在人群的中央,肥美的烤肉旁,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个身着绿衣的女子,像极了在朦胧的意识中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