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脸上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神色萎靡,相对时,齐齐露出苦笑。
靖南侯太夫人同样辗转反侧一夜,她弄不明白儿子孙子怎么就被那对母女迷住了,连她身边的孙妈妈都偏向温柔。
她对靖南侯还有点信心,即便宠爱尹氏,成熟稳重的靖南侯不至于失了分寸,总能记得大局为重,何况尹氏为富贵才嫁给靖南侯的,也不能眼看着侯府落魄下去。
太夫人反思自己针对温暖的算计着实急躁了一点,尹氏才是最不愿意见温浪复起的那个人。
即便她不出手,尹氏就能放弃打压温浪?
婆媳矛盾哪家都有,不是婆婆压倒儿媳妇,就是儿媳妇辖制婆婆。
尹氏心思重,手段高,好歹有迹可循,靖南侯太夫人还能应对一二,靖南侯是她嫡亲的儿子,她仔细些还能将儿子的心拽回来。
她如今最担心的人是大孙子,靖南侯世子,毕竟温柔看不清路数,有点邪性。
一旦拐带大孙子入了魔,大孙子还不得彻底被温柔操控?
“婉丫头去给你未来嫂子下张请帖,随你寻个理由把她邀请来侯府,我把你大哥留下,他们多见见,说说话感情才会好,毕竟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我盼着他们和睦相爱。”
太夫人把未来孙媳妇找来,靖南侯世子还能当着未来媳妇的面疼宠温柔,不给薛家留面子。
当初她同靖南侯给长孙世子选定薛家小姐,不单单因为薛小姐性情柔顺,是京城出名的高门才女。
薛家世代书香,累宦之家,薛老太爷做过帝师,曾经教导过隆承帝的,薛家几十年出过不少的高官。
薛小姐的父亲虽然只是礼部侍郎,可她叔叔却是江南总督,为隆承帝同武王都尽力笼络的人,坐镇江南十余年,人脉遍布江南。
靖南侯世子知联姻的好处,以往对薛小姐极是上心,看中就是薛家的根基人脉。
“薛家姐姐最近忙着绣嫁妆,怕是没时间来侯府。”
齐婉婉手指缠绕着,一如她如今复杂的心思,“大哥随着父亲进进出出,听说父亲给他安排不少的差事历练大哥,成亲后,他们有得是时间相处,早在定下婚事时,薛姐姐就很心仪大哥,就算多日不见,情分也淡不了。
祖母,我知您担心什么,在没找到可行法子之前……您最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别做。”
齐婉婉暗暗咬牙,凑到太夫人身边,轻声说:“您能保证薛姐姐不喜欢温柔?前一阵,薛家公子因大哥推了同薛姐姐的约会,很不喜温柔,为此还同二哥打了一架。
薛公子见了温柔之后,同二哥他们一般又觉得温柔很好,同温柔有说不完的话,愿意为温柔做事。”
“你是说她连薛公子都……”太夫人大吃一惊,这事,她从未听说过。
“祖母!”
齐婉婉心有余悸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认为温柔好,那她就是好的,我不想……不想做清醒的那人,虽然喜欢温柔挺痛苦,可我更怕祸事降临。
对温柔好并不难,一旦招惹麻烦,父亲未必管我,您别再逼我了,继母看在父亲面上,她也不能孝顺您。”
齐婉婉匆匆行了一礼,转身跑掉了。
靖南侯太夫人颓然张了张嘴,齐婉婉怕了,不敢不喜欢温柔,可她不能眼看着大孙子喜欢个妖孽!
“准备马车,我去拜访国师。”
靖南侯太夫人找出国师的名帖,只能寄希望国师能收了温柔这尊妖孽。
其余高僧道士,她不信任,也不敢去找。
横竖每年她都求见国师询问儿孙的气运前程,倒不怕温柔怀疑。
一晚上的柔情蜜意,清晨起身,尹氏犹如被滋润过的牡丹,娇艳欲滴,服侍靖南侯时,相视而笑,数不清的缱绻,说不清的浓情。
“母亲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等相处久了,见惯我们好好的,母亲自是不会怀疑你。
“昨儿,侯爷让我满意,你护着我,我哪还会生气?”
尹氏手指戳了戳靖南侯健硕的胸肌,轻笑道:“她养了侯爷,单看这一点我对她不会太计较,甚至原谅她算计温暖的事,换个人算计我女儿,哼,我可是要狠狠报复回去。”
“知道你受了委屈。”
靖南侯亲了亲尹氏的鬓角,“一会儿,我让人送小柔一方砚台,我代母亲向她赔礼,母亲在后宅待久了,不知外面的变化,你多照看府事。”
“侯爷因此事才受了委屈呢,妾身看着心疼。”
尹氏轻轻抚摸靖南侯脸上的淤青,“该死的温浪,借着由头伤了你,以前都是你揍他的,正因为看到侯爷受伤,昨儿,我才没忍住责怪太夫人心太急了。”
“你昨儿做得都是为我?”
“侯爷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