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算留活口?”梁洁雀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忠和,“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二叔不是那么心狠的人,他做了很多的错事,但不会做这种事情,太大逆不道了。”
“沈二爷都已经打算叛国通敌了,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薛瑞天轻轻拍拍梁洁雀的肩膀,“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他们这样的人都是这样的。”
“侯爷说的不错,他既然都把人领上船了,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让你们活下来呢?”
“可是那些护卫……”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并没有死,不是吗?如果他一开始就存着不好的心思,那么也不会允许那些护卫活着,是不是?”
“护卫可以活,毕竟你们死了,护卫还可以效忠他,毕竟是花钱雇来的,赚谁的钱不是赚,对吧?”薛瑞天冷笑了一声,“但老爷子、沈大爷和你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定要除掉的,因为你们是他所谓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如果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要把你们给除掉,除非你们跟他是一伙的。”
“但这个又不可能。”沈忠和一摊手,“梁姨,您就不要为二叔说话了,他不值得您还向着他。”
“我不是向着他,只是有点接受不了,如果他成功了,那么他手上可就有了亲人的血,余下的人生,他还能过得很好吗?哪怕是得到了他想要的,哪怕是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午夜梦回,他难道不会被噩梦惊醒吗?不会梦见自己的亲人在向他索命吗?”
“他不是您这种人,所以,不会做这种梦的。或许他老了,可能会想起这一出,或许压根就不在意。”沈忠和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带人上来的时候就很明白,这个晚上不是他死就是你们死,你们跟他,只能活一个。而且,祖父和父亲也很清楚,这就是彻底决裂了,他们面临的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嗯1薛瑞天点点头,“彼此心里都门清得很,沈二爷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答应和胡商、胡商背后的主人合作,而他希望得到胡商和背后之人的支持,他能做的就是背着你们通风报信,借着胡商和倭寇的手,把你们干掉,也就是弑父杀兄,把反对的人都除掉,他就能顺利的推进这一切了。等到他拿到特别通行证,他就可以远走高飞,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但是,他还心存了一点点的幻想。”
“幻想?什么幻想?”
“大概就是你们能悬崖勒马的幻想吧,他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的,如果你们在武力的威逼之下,同意了那些人的计划,他们就可以放了你们,在事成之后给你们一条生路,他就犯不着弑父杀兄的。他觉得自己带人上来的举动,算是仁至义尽了,给了你们最终的选择机会,但如果你们依然坚持不肯合作,不识好歹的话,他只能杀了你们,取而代之成为沈家的主人。”
“侯爷说的没错。”沈忠和点点头,“只有成为沈家唯一的主人,他才能做主跟那些人合作,如果祖父和父亲在,他是万万做不到这点的。何况……”他冷笑了一声,“他不是一直都在抱怨祖父和父亲,耽误了他打好的人生吗?不是一直都在抱怨说他们的不争不抢,耽误了他成为贵公子吗?他现在可以干掉自己的父兄,开辟他所谓的贵公子之路。”
“你们说的都对,如果不是义父和大哥提前安排好了,我们可能那天晚上真的会在劫难逃。”
“二叔这个人就很典型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忠和冷笑了一声,“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如果阻碍了自己,也是要除之而后快的,丝毫不会顾虑任何事情的。”
“这些都很好理解,但我没有办法理解的是,梁姨并不在主船上,沈二爷也不知道梁姨会不会知道这些,也许她没有被吵醒,一直都在自己的小船里睡觉,只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发现了变故。她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沈二爷大可以编个谎话来诓骗她,让她站在自己这一边,把主船上的悲剧都嫁祸给胡商和倭寇就好了。”
“不能说是嫁祸,这本身就是他们做的事情,不是吗?”
“对,就是从配合的人变成主导的人,也算是一种嫁祸。”金苗苗摸摸下巴,看着梁洁雀,说道,“当然,前提是那些护卫也要除掉,免得他们说漏嘴,这么一来,没有了目击者,没有了参与者,梁姨肯定会相信他的话,肯定要跟他一起为父兄报仇。这样一来,整个故事更完整、更立体了,是不是?”
“确实是,但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他为什么要除掉梁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1
“因为梁姨有可能是他弑父杀兄的目击者,是他罪行的见证者,如果他成功的干掉了自己的父兄,那就要斩草除根,把目击者也干掉,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他的罪行会大白天下。”沈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他的认知里面,应该是没有梁姨没看见的这个可能的。”
“确实是没有,也没有这种可能。”梁洁雀点点头,“我的船和主船离得很近,主船上的动静一定会影响到我,所以,他知道我一定会偷偷看,就算之前的没看到,后面发生更激烈的争斗,我也是会被惊醒的。更何况,他们吵得那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