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能如何?快些整理衣裳罢!”
杨芰荷的脸上也飞起两朵红晕,明明是曾瑾菡的香闺,杨芰荷是曾瑾菡的交心好友,进入里面也无所谓的。怎么这张正书一来,她们却要顾虑这么多呢?难道他还真的硬闯不成?
杨芰荷的心跳得很快,曾瑾菡的心也跳得很快。
两人默契的,默不作声的,快速地整理了一番衣裳。对着镜子,又重新梳妆了一下——毕竟刚刚那一阵打闹,已经把发髻弄乱了。
这时候,彩袖又在外间说道:“小官人,小娘子的房里,还有别个哩!”
“还有别个?!”
曾瑾菡听到张正书惊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忍不住一拍脑袋,轻声骂道:“彩袖这小妮子,口无遮拦,该罚了!”
杨芰荷也是脸上一阵发烧,她可没想过要抢曾瑾菡,但是被彩袖这么一说,倒像是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这就尴尬了。
彩袖急了,连忙说道:“不是别个,是赞者……也就是小娘子的知心好友了,杨家小娘子……”
“哦……”
张正书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还没成亲,头上就绿了一片了。好在里面是个女的,不然张正书真的能破门而入。“宋朝这时候礼法还算严苛,她应当不会做这种事的……”张正书心中如是想着,刚刚还听到曾文俨教诲曾瑾菡,要守妇道,应该不会做出那等事的。
这时候,曾瑾菡在香闺里发声了:“彩袖,你让他在后院候着吧,我等下过去……”
这话明里是跟彩袖说的,其实是对着张正书说的。张正书会心的一笑,却没打算挪开步子。他刚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了岳父大人,终于得了许可到曾瑾菡的香闺一探,哪里肯错失良机?
彩袖却被张正书这厚脸皮给气到了,略带情绪地说道:“小官人,小娘子让你去后院候着哩!”
“我知道……”张正书好整以暇地说道,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模样。
彩袖气不打一处来,皱眉说道:“那请小官人移步?”
“不急不急,我等姝儿出来一起去……”
张正书惫赖的嘴脸,彩袖哪里见过?当即对他的印象又降低了两分,觉得这人就是一个色中饿狼,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的了。“你这人……这人怎生如此无赖?”
见到彩袖压低了声音,张正书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当中的原因。他拿出折扇,轻飘飘地扇了起来,好似那逛青楼的佳公子一样,轻浮无状,直把彩袖气个半死。“我可是得了曾员外的许可,才到这里来的。合乎礼法,怎么能说是无赖?我与姝儿婚期将近,两人联络下感情,这不很正常么?难道彩袖小娘子不曾见过,汴河两岸,柳树下那依依相偎的情侣?岂不闻《诗经·郑风·溱洧》有曰:‘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这首诗,是以女性口吻写的约会诗,彩袖虽然不够曾瑾菡博学多才,但这首诗却是知道的。正因为是知道,所以当即涨红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姝儿你看,你的郎君好生可恶,怎么能对彩袖说这等话?”
杨芰荷一边为曾瑾菡梳着发髻,一边有些揶揄地说道,其实她也知道,这是张正书在逗彩袖的。
曾瑾菡心中荡漾,她哪里听不出张正书这话里有话?其实就是在暗指,前几日和她出游的情形。若是再往深一层理解,就是张正书又准备约她出去玩了。想到甜蜜处,曾瑾菡能不春心荡漾吗!
彩袖却差点没被张正书气哭了,她何曾见过如此“可恶”的人?在曾家里,哪一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哪怕是曾员外,也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可张正书呢,却三句话不到就能成功惹恼了她,这份功力如此深厚,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这个浪荡子,登徒子,无赖之徒……真是可恶!”
彩袖红着眼在心中咒骂开来,然而张正书却还是厚着脸皮,半步不肯挪动。他凭什么要走啊,好不容易搞掂了岳父大人,要是这么久离开了,那张正书岂不是亏大发了?现在的张正书,是奉命泡妞,还怕一个小小的侍女?
奉谁的命?自然是曾文俨了。
至于为什么曾文俨会一改对张正书的态度?
这不是彩袖能理解的,因为她不是商贾,她想着的只是自己日后的“前途”——现在在她看来,她已经没有前途了。
恼怒,绝望的眼神看向张正书,彩袖竟然一扭头,落着泪,哽咽着便跑远了。
张正书莫名其妙的,不就是逗了逗她么,至于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