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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书气定神闲的,一字不差的把《尚书·康诰》给背了出来,惊得教谕都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这《尚书·康诰》可是《尚书》里的大篇目,字数多不说,其义也难明。这也是中国文化的高深之处了,入门殊是不易,因为中国的学说,甚至中国的文字,全都是为精英准备的。就拿这县学来说吧,为什么有的人学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有寸进?因为这种教育,一开始就相当于初中的内容了,不仅有语文,还有政治,历史等等的科目,夹杂在一起,融汇成经书典籍,不是聪明人,根本无从学起。
朱逸文这种草包就不说了,要不是张正书从后世穿越而来,他估计也是一头雾水——现在也依旧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里面的含义。
不过没关系,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来念,终归是没有错的。
见张正书就要逃脱教谕的惩罚,最急的还是朱逸文,他不学无术倒也罢了,拉人下水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的。张正书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种事,他在县学里已经做过不少次。
“真是蠢材啊!”
张正书心道,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岂会让自己陷入囫囵之中?肯定是既陷害了别人,自己又安然无事,甚至对方还要感激自己,这才是完美的陷害啊!这蠢材,只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蠢不可耐!
“先生,我听闻这学书不知义,即是无用也。便是把《尚书》倒背如流,无法理解其义,也是做不得文章的……”朱逸文如今的手段,倒也高明了一些。如果是以往,他怕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教谕也点了点头,手中拿着戒尺,摇头晃脑地说道:“读书岂能不知义?张正书,你且说说这《尚书·康诰》的真义罢!”
如果是一般人,说不定就会中套了。
《尚书》的真义,难道是问《尚书》怎么解吗?这么一想的话,呵呵,你就中大奖了。就好比女人表面说没事,如果你真的以为她没事,那你可能就踩中地雷了。一样的道理,问你《尚书》的真义,其实就是问你用王学怎么解答《尚书》,其实就是考你《尚书义》的内容。这跟后世的政治题是一样一样的,陷阱很多,你以为只是题面上的意思?错了,出题人不过是想考你怎么用哲学的方法来解答而已!如果你扯一大堆都没扯到哲学,行了,这道题你零分。
张正书是穿越者啊,经过了填鸭式的应试教育,对于这种“陷阱”题,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要是换了那个不学无术的倒霉蛋,肯定是扯半天挨不着边际的。心下大定的张正书,从容不迫地看着系统给出的《尚书义》,慢慢念了起来:“……人有小罪,非过眚也,惟终成其恶,非诖误也,乃惟自作不善,原其情乃惟不以尔为典式也,是人当杀之无赦。乃有大罪,非能终成其恶也,乃惟过眚,原其情乃惟适尔,非敢不以尔为典式也。是人当赦之,不可杀。信如此言,周公虐刑杀非死罪,且敎康叔以人之向背,以为喜怒而出入其生死也。法当死原情,以生之可也。法不当死,而原情以杀之可乎?情之轻重,寄于有司之手,则人人可杀矣。虽大无道嗜杀人之君,不立此法……”
又是一大段《尚书义》“背”下来,让教谕欣慰不已,而朱逸文则目光呆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孺子可教也!”
教谕示意张正书坐下,然后恶狠狠地对朱逸文说道:“你回去把《尚书·康诰》抄十遍,明日带来给我看!”
朱逸文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悻悻应是,不敢反驳。
然而,张正书却笑道:“先生,我窃认为单单是抄书,可不能背熟一篇《尚书》的。不若这样,明日背不出,让朱同砚站着上堂;后日背不出,就到讲堂外听讲;直到背熟了,才能回讲堂……”
张正书的建议蔫坏蔫坏的,教谕却大为赞赏,说道:“善!”
朱逸文却恶狠狠地瞪着张正书,要不是在讲堂上,他都要大打出手了。
可他没想到,张正书的手段远不止这样。这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在休息的时候,张正书让来财去弄了点巴豆磨成了粉,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张正书把巴豆粉倒入朱逸文的喝水的茶杯里。
于是,可想而知的是,朱逸文这一天都拉到脱虚了。甚至还要被马车载着,去看大夫。
终于把这个碍事的家伙给清走了,张正书登时觉得这县学也变得可爱起来。
然而,赵鼎却把一切看在眼中,放学之后,赵鼎虽然跟着张正书回家,但却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有心事啊?”张正书觉得奇怪,赵鼎这个愤青,居然懂得隐藏心事了,虽然还是表现在脸上,但也有很大的进步了。
赵鼎思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官人,适才你对朱同砚使出的小人手段,非君子也。”
张正书哑然失笑,笑道:“何谓君子,何谓小人?”
赵鼎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