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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娘子你可总算回转了,再不会回转,员外都准备报官了!”
彩袖紧紧拉着刚刚进门的曾瑾菡,一脸着急的模样。
“我爹爹呢?”曾瑾菡有点心虚地说道,这次确实是她做得不地道。其实,昨晚她就没怎么睡,临到天亮前,就偷偷起身梳妆打扮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趁着晨曦出了后门,她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这是她为数不多穿着女装出门,心情确是有大不同。
“员外在前堂会客,小娘子,你可莫要再去了,员外正气在头上哩!”彩袖悄声说道。
曾瑾菡点了点头,今日是七夕,她也瞧见了院中搭起了“乞巧楼”,上面已经摆好了磨喝乐、花瓜、酒炙、笔砚、针线等等一应事物,准备望月,瞻斗列拜,然后向牛郎织女星乞巧。
这时候,曾文俨好似听到了曾瑾菡的声音似的,从前堂出来了。
“姝儿,你今日怎生如此不懂规矩,整日不见人影?”曾文俨虽然有气,但话一说出口,就软了下来。曾瑾菡知道,曾文俨历来最是疼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如今这语气,已经算是最严厉的了。
她想起张正书,低着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而双手则搓着衣角,低声说道:“爹爹,他约我郊游去了……”
“他?”
曾文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来是谁:“张家那小官人?”
“嗯!”
虽然曾瑾菡只是轻轻巧巧地应了声,可听在曾文俨耳中不吝于晴天霹雳,震得双耳嗡嗡直响。“你怎能和他……怎么能和他相约呢?”
见到曾文俨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模样,曾瑾菡很是诧异:“怎生不能了,昨日不是有柯人登门说媒了么?”原来,曾瑾菡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张家的媳妇,心已经不在曾家了。
知道了实情的曾文俨,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如果张正书知道他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就跟一个农民辛辛苦苦种的白菜,突然被一头猪给拱了一样。
“罢了罢了……”曾文俨心里空落落的,良久才说道,“莫要宣扬此事,今日家中有许多客人……”每年的“乞巧节”,曾文俨都会宴请宾客,其实就是为了炫一下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比什么大家闺秀差。其实,这也是商贾的心理在作怪。毕竟商贾地位虽然提升了,可终究还是被士大夫所看不起。为了找些心理平衡,曾文俨只能拿自己的女儿出来炫一炫了。当然,顺便也能促成几桩生意。
“是,爹爹……”
曾瑾菡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到走了。回到香闺之中,曾瑾菡才拿起张正书送的那块玉佩,面泛桃花,眼带笑意地抚弄着这块玉佩,想起张正书的神情举止,曾瑾菡心中就乐不可支。“哎呀,我是怎么了,才分别不久,如何又想起了他?”想到羞人之处,曾瑾菡不禁觉得两颊发烫。
“小娘子,你可准备好了?月亮要出来了!”彩袖在香闺外高声唤道。
曾瑾菡知道,月亮东升,就代表着“乞巧节”的好戏要开场了。她也知道耽搁不得,连忙把玉佩收好,再整理一下自己的装扮,然后才说道:“来了……”
此刻,月亮渐渐挣脱出乌云的笼罩,清辉开始照耀大地。
而广福坊的京华报社里,也是热闹非常。
因为突然间多了二十几个老弱病残的乞丐,京华报社里一下子就“人满为患”了。好在,这些乞丐已经习惯了流荡不定的生活,只要有瓦遮头就行了。于是,张正书腾出一间房子来,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倒是那老丐郑时弼和郑家小娘子、三哥儿他们,不能那么挤。张正书还让僮仆们腾出了一间房子,才总算安顿好他们。
不过,进了京华报社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个澡有点不一样,是少量生石灰掺入水中,专门给他们消毒的。甚至张正书自己,因为背负了三哥儿,也搀扶了老丐郑时弼,也用生石灰水消了一下毒。
洗过澡后,又换了衣裳,这些老弱病残的乞丐,总算恢复点生气来。再吃着和僮仆一样的饭菜,他们很多人都差点没吃撑了。张正书也感慨,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过饱饭了。但张正书知道,突然暴饮暴食,很容易出问题的。所以,张正书让厨娘做的饭菜很是讲究,分量并不多,不至于吃撑了。
解决了卫生问题,肚子问题之后,就该谈谈契约问题了。
张正书也不客气,直接说了他的意图,让这些老弱病残自己选择,签不签契约。
自然了,能签契约的,只是些妇女和一些还有劳动能力,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善堂,也不是什么福田院,居养院,张正书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好在,没能签契约的乞丐,都有亲属,能用赚来的工钱养活他们。张正书坚信,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们找个活干,胜过给他们钱银。可惜,这些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