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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报了,卖报了,和乐楼李行首全揭秘!”
“李家村外惊现自行灌溉水车、筒车!”
“邻国交趾黄金遍地,良田数百万顷,稻谷一年三熟!”
……
随着一些稚嫩孩童的叫卖声,很多汴梁城的百姓都被吸引了过去。一些还算宽裕的秀才,问了价钱只需十文一份,便纷纷解囊,买了一份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一些李行首的“脑残粉”们,自然是不会错过李行首的任何消息的,自然二话不说买了下来。
“《京华报》?这是此报的名字么?啧啧啧,还有地址?在广福坊之中?想来是一富绅弄的‘小报’……嗯,有酬投稿?酬金一贯?这……岂不是比出书还赚么?”
随着样式独特的《京华报》在汴梁城快速传播,声名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鹊起了。用白话文写就的文章,虽然难入读书人的眼球,但上面的故事写得太过抓心,他们不得不买账了。更何况上面记载的事,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常言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不过是虚夸而已。事实却是——秀才其实是很无知的一群人,甚至大部分的秀才,连营生的活计都找不到。
于是,很多秀才得知了可以投稿的消息,就算囊中再羞涩也好,也要买下一份报纸来看看。
不曾想到,这报纸太过稀少了,不过数千份而已,须臾就已经卖光了。
即便张正书提前得知到了这个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加印,但半日的时间里,也不过加印了几千张而已。
汴梁城中,和乐楼中。
“姊姊,姊姊,你看这!”
若桃慌慌张张地拿着一份报纸,跌跌撞撞地进了李行首的香闺,差点一头撞入李行首的怀中。
“甚么事这般惊慌?”李行首淡淡地说道。
“姊姊,你看这份‘小报’!”若桃急了,“上面都是写你的!”
李行首啼笑皆非,翘起了嘴角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她早已经习惯那些搬弄是非的“小报”了,只要有什么风流韵事,保管第二天会让整个汴梁城都知闻的。上一次张家小官人和章衙内在和乐楼打了起来,那“小报”的小道消息不是漫天乱传么?一会说李行首原先心仪章衙内,是张小官人横刀夺爱;一会又说是李行首故意挑起的斗殴,还附上了“知情人”的描写;甚至更过分的,是写张小官人和章衙内争当她的裙下之臣……各种不堪入目,李行首早就习惯了。
身在红尘里,这些事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呢?不管不问不理会便是了,李行首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正所谓清者自清,任由别人说吧!
“可是姊姊,这次真的不同啊,你看,都是在夸你的!”
若桃是李行首的贴身侍女,自然也是懂文墨的。一开始,她看了这种“世俗”的文字,也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后世的人,突然看到文言文一样。这时候的宋人,看文章也是言简意赅的古文,哪里见过如此直白的文章?
不过,当若桃仔细一看的时候,就发现这样写的文章,似乎更加通俗易懂,更加贴近生活。因为用的是市井俚语,用的是白话文写就的,这种行文太过新奇,若桃一下就看入迷了。待得看到李行首的事迹,更是能引起共鸣,她这才慌慌忙忙地来找李行首,想让她也知道这事。
“这样么?我看看……”
李行首不看还好,一看之后,便觉得这人几乎算是她的知己了。不过,李行首也知道,《京华报》上写的,都是有些夸大的,甚至她自己都没觉得有这样的品德。然而,冰雪聪明的她,却从中嗅到了一些意味:“难道这份《京华报》,是在鼓吹英雄的?”
鼓吹英雄的文章,在北宋这时候几乎找不到。无他,因为统治者不喜欢啊!看看武官的地位就知道了,遇到文官的轿子,还要下轿相让。哪怕是对方低了几个等级,武人都要下轿。这地位谁高谁低,一看便知。
“忘战必危?”
待得李行首把后面一章关于交趾的文章看完之后,感受最深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李行首不过是想表达对一个英雄的敬佩而已,完全没料到撰写文章那人,居然可以把她的事迹和北宋时局联系起来,虽然没有明写,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摆明了是在为武人鸣不平的,甚至还鼓吹战争的。
“看来,我要去一趟广福坊,见识一番这报社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了……”李行首盯着报纸,然而思绪已经离得很远。
若桃突然笑了起来:“哎呀,这报纸原来是他写的啊?”
“谁写的文章?”
李行首也有点惊奇,她都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难道若桃与众不同吗?
“姊姊你看,这中间的细缝之中明明写着:主编——汴京笑笑生,还说这里可打广告。这打广告,是甚么物事?”若桃有点奇怪地说道,“汴京笑笑生,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