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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甚么……”
张正书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个倒霉蛋为了博“和乐楼”李行首一笑,豪掷千金,还和章衙内干了一架,都已经成汴梁城的笑谈了。比起那个败家子,张正书觉得自己温柔多了。嗯,就是这几日来用了几百贯钱嘛,但都是用在雇请营造匠、木匠和青壮上了。
“可是……”
来财一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如流水的,要知道,几百贯钱,已经够一户五口之家生活二十多年了,甚至省一点的,过一辈子都没有大问题。然而,张正书却在短短几日时间里,就把这钱给花出去了。这就是层次不同了,张正书觉得这钱花得值,来财却看得胆战心惊。
“钱就是赚来用的,有钱不用,留着也不能生崽啊?”
张正书摆出了一副纨绔的作态,手执着一把折扇,有一阵没一阵地扇着。这把折扇,是张正书特意让人打造的,上面的纸用的是名贵纸张,上面的书法、绘画,都出自名家之手。扇骨,张正书也瞧不出是什么木料造的,但熏了香之后,确实能体现出一股儒雅的气质。
只是张正书这么一说话,什么儒雅气质都不见了,反倒让人觉得满身铜臭味。张正书没觉得有什么,钱就应该用啊,像那些把钱藏在钱窖里,埋入地里的,都是傻瓜。很有意思的是,北宋这时候已经出现了铜荒,也就是没有铜铸钱了。然而,事实上北宋并非是真的缺钱,而是很多商贾,都把钱埋起来,不用罢了。再加上北宋的铜钱分量足,购买力强,所以大量外流,成为别国的硬通货币。地位呢,比后世的“美元”更要厉害。
一来二去的,因为铜钱、白银大量外流,再加上有钱人私铸铜器,所以北宋就开始“钱荒”了。现在这个时候,北宋的“钱荒”还不算明显,但估计再过几十年,这个“钱荒”就真的严重了。铜钱,已经完全渗透进了宋人的生活里。买东西需要铜钱,纳税纳赋需要铜钱,朝廷发放的官俸和兵饷也是铜钱。一旦“钱荒”,那对北宋的经济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张正书也是到了北宋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交子”这种纸币,还不是因为钱荒?
“有没有可能,北宋的灭亡是因为官僚集团、商贾、地主和敌国的共同作用呢?”也难怪张正书会这么想,因为北宋“三冗”问题愈加严重,钱荒就愈加剧烈。发行铁钱、交子,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没有钱的朝廷,就跟明末一样,全国的军队都不听使唤,结果大明亡了。
只不过这个是张正书的推测,当不得真。
正当张正书思考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说得好!”
张正书一愣,回头一看,呆住了——不会这么巧吧,又碰到那“曾小官人”了。
“啊,是你?”
“曾小官人”显然也没料到,刚刚才分别,怎么一转眼又遇上了呢?
张正书也感慨,这汴梁城里百万多人,怎么还能撞见呢?不过好在张正书的临场应变快,当即笑道:“这位兄台也是来逛庙会的么?”
“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曾小官人”对张正书的感观大变了。从一开始的“登徒子”到刚刚的称赞,连“曾小官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心道:“他也不是什么登徒子吧,适才他看的那本书……”想到这,“曾小官人”的脸又倏地红了一下,“……都没买,想来也是个实诚之人。只是看他的衣裳鞋履,好似出自商贾之家?”
然而,这“曾小官人”对商贾出身之人,也不会另眼相待,觉得他们满身铜臭。
“刚刚兄台说我的话是对的,不知道对在哪呢?”
张正书摊开了折扇,轻轻扇风,顺便把风送给了那“曾小官人”。因为人挤人,这“曾小官人”身上已经渗出了香汗,张正书闻着那淡淡的幽香,心中感慨:“这小娘子,颇为与众不同……”
“曾小官人”感受到了张正书的好意,抱以善意的一笑。她不知道真实身份已经被张正书看穿了,但也习惯性地退后了一步,恰好避开了张正书扇出来的风。“刚刚兄台说的,钱赚来就是要用的,我学识浅薄,以为只说对了一半。”
张正书一愣,然后说道:“愿闻其详?”
“钱赚来固然是要用的,但怎生用,也是有学问的。”这个“曾小官人”侃侃而谈道,“像贫苦之家,赚了钱要攒着,小心花使,因其赚钱不多,要防着日后有个急事,可以用济一二。普通之家,便可花销大些。富贾官绅之家,自是花钱不愁了。钱若不花,就如同一潭死水,不会流转。唯有花出去的钱,才能使得物事交换,各取所需。”
张正书有点发愣,这个观点,已经很接近后世对于货币的理解了。
“难道她也是个穿越者?”张正书有点后怕了,他可不认为这世间的穿越者就他一个。既然他能来,别人也能来啊?
“能不能看看她的属性?”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