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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旭日东升,天朗气清。张根富还搂着张秦氏在酣睡的时候,一个看门的家仆匆匆走来敲门,高声说道:“官人,外间有和乐楼李行首递了名帖求见,说是备了礼物,此来专程向小官人赔罪……”
“李行首?哪个李行首?”被推醒的张根富,脑子一下转不过来,愣愣地说道,“我又不曾再去过青楼,何来行首寻上门来?该不会是白撞的,上门讨钱的罢?”
张秦氏倒是记性颇好,提醒道:“官人,你忘了?轩奴便是为了这李行首,与章家小衙内起了冲突……”
“啊,是那个贱婢么?”张根富怒了,“去,与她说,不见!让她自哪来,回哪去!”
“且慢!”
张秦氏对张根富说道:“官人,若是轩奴怪罪起来,怕是旧病复发。既然人家来赔罪道歉,不若见上一见罢,好教世人知道,我张家并非不讲理,而是以礼相待之家。官人,你且想想,若想说一门亲事,声名不行,如何能说到好人家?”
张根富想了想,似乎挺有道理的:“那还是见一见罢……你让那李行首在正厅相候,少待我便过去。”
那家仆领命而去后,张根富才在养娘的伺候下,梳洗换衣,然后前去正厅。
张秦氏看得张根富走远了,才摇摆着身姿,往张正书的小院走去,心道:“须得探探轩奴口风才是,若他非此女子不娶,那说不得也得劝劝他了……”
张家还挺大的,张秦氏走了许久,才算是来到小院,只是她来得晚了,张正书并不在房内。一大早,他就起来跑步了。
这个小院,其实就相当于张正书一个人的小天地。占地面积怕是不下一亩地,除了几间屋子,便是个大院子。里面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甚至还有小桥流水,一派江南庭院的特色。要说张正书勉强能接受“穿越”这个事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庭院。
换做后世,这样的宅子没有十几亿,怕是都拿不下来!能住在这样的宅子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除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空调……生活水平倒也不差了,再加上这时候的空气清新,吃的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张正书觉得生活质量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这不,他在小院里锻炼着身体——没办法,这副身体比前一世还差,甚至可以说弱不禁风。要是不锻炼,不吃多点变壮一些,他怕自己又不明不白地挂了。系统不是说了吗,锻炼还是有点效果的,只是不明显而已。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在种田术没有眉目之前,最好还是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
嗯,现在呢,张正书正在整理衣裳,准备跑步。嗯,你没看错,就是在整理衣裳。这衣裳,跑几步就松松垮垮了,需要再束进去才行。
宋朝的衣裳,和后世的大不一样。而张正书的前一世,也没有试过穿什么汉服,自然是觉得周身不舒服。虽然,衣裳都剪裁得很得体,可是张正书总是觉得这衣裳怪怪的——没办法,适应了后世的衣服,一时间穿不惯这种叫“常服”的绫罗绸缎也是正常。
这种“常服”在百姓间很是普遍,也叫“燕居服”。虽然官员和百姓的“常服”并不算很明显,但也分档次的。最高档次的,就是张正书穿的这种了,绫罗绸缎,并非一般人家能穿得起。普通百姓,一般穿的是麻葛制成的衣裳。若是需要下田劳作的百姓呢,则视天时而穿“短褐”还是“襦袄”,这些都是布衣。
再者,衣裳的颜色上也有规定。虽然“黄袍加身”这个典故,有很大成分是杜撰的——毕竟没有人能挡得住做皇帝的诱惑,宋太祖赵匡胤怎么会例外呢?所谓的“黄袍加身”,不过是赵匡胤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真的信了的人,估计是政治课没过关。但这里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明黄色的衣裳,只有皇帝能穿。自隋代开始,帝王统用明黄色制衣,官臣不得乱用。在宋朝里,除了黄色以外,还有紫色、绯色和绿色是不能乱穿的。因为紫色、绯色和绿色,都是官服的颜色。
宋沿唐制,在宋神宗以前,三品以上的官员穿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的官员穿绯袍,佩银鱼袋;七品以上的官员穿绿袍,九品以上的官员穿青色(其实就是浅蓝),皆无鱼袋。宋神宗后改革了,改为九品十八级的官制;官服颜色也改为四品以上的官员服紫,六品以上的官员服绯,九品以上的官员服绿。
这种严格的颜色制度,树立的官员的权威,要不怎么终宋一代,那么多人想要读书做官呢?威风啊!
便是衙内,也就是宋朝的官二代,没有官身,想要穿这三种颜色的衣服都不可能,那可是犯法的!
一般人,只穿两种颜色,黑和白。
为什么呢?因为这两种颜色的衣裳容易染色啊,也便宜,平民可以消费得起。当然了,深褐色也是可以的,这本身就是麻葛衣裳的颜色。
唯独有钱人家,或者是衙内,可以穿深蓝偏黑的衣裳,还能穿浅青色、墨绿色、枣红色、鹅黄色、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