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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世子眉宇间平常时的嬉笑渐渐的消失,对坐在船头的宁欣道:“你不会真生他气了吧。”
小船船桨分水,划水,温暖的阳光在水面上反射,波光粼粼,在小船后面另外跟着一艘大船,如同一只小熊领着一只斑斓猛虎。
去苏州需要走一段水路,宁欣态度坚决的拒绝同李冥锐同舟,于是平王世子更担心他们的关系,虽然李冥锐在后面的大船上离着宁欣不远,可李冥锐是同齐王在一起,那日之后,李冥锐同齐王相聚时辰便多了起来,平王世子总能看到他们嘀嘀咕咕的。
“齐王堂哥清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谁担心也轮不到你担心,平王府稳如泰山。”
随着水面上荡起的波纹,小船一上一下的摇摆飘荡着,宁欣身体也随之摇晃,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坐在船头不是过意装深沉,也不是为了看风景,说出来丢人,她晕船!以前畅游江南的时候,她没晕得这么厉害,许是身体的原因,飘飘荡担的小船晃悠得宁欣昏昏欲睡很难受。
宁欣一万个后悔为什么不同齐王坐大船!
平王世子没看出宁欣的异样,虽是宁欣脸色比平时白了一点,他以为宁欣因为李冥锐生气的原因,不过宁欣眸子水气缭绕,非常得让人疼惜,平王世子几次在心底说服自己,别被宁欣骗了,朋友妻不可戏,在宁欣身边的他也承受了不小的诱惑。
“平王府怎么会不被牵扯进去?齐王堂哥可是皇爷爷最最疼爱的孙子,你是不知...当年他被皇爷爷宠成什么样了,皇爷爷一日看不见他就浑身不舒服。皇爷爷脾气不好,据说每次对朝臣发火都靠齐王堂哥灭火的。”
“嗯。”
“还有哦,我告诉你,据说,皇爷爷在废太子之后曾经想册齐王堂哥做皇太孙,连诏书都写好了,朝臣上的大臣为这事被杖毙了好几个,可在即将昭告天下的时候,齐王堂兄病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齐王堂兄病好就摔伤头,那旨诏书也也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被先帝烧了,也有人说被谁取走了。”
宁欣按着昏沉发胀的额头,声音弱不可闻:“如此看,陛下是最犯愁的人。”
“也不尽然,陛下...不仅想要撤大唐四藩王。”平王世子眉头紧锁,叹息道:“陛下雄图大略,宁可信后宫的妃嫔亲眷,却不信宗室皇族。”
宁欣笑道:“可以理解,给妃嫔的娘家人权利也好,财富也好,随时都可以收回,但分权给王爷们,陛下不放心呢。”
平王世子靠着船舱,唇边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仰望蓝天白云,手臂环着胸口,“所以我宁可做个纨绔荒唐的世子爷,也不愿被陛下惦记着,齐王堂兄实在是不明智!”
从此以后,他就是陛下最为防范的人。平王世子以前还能同傻子堂兄说两句话,并在有事的时候护着他,可现在...秉承平王爷的教导,他得离着齐王堂兄远一点。
“那个大个子...”平王世子扫过宁欣,“你还是劝一劝得好,我不知齐王堂兄恢复了几层功力,如今天下既定,跟他有牵扯的人都会倒霉。”
宁欣淡淡的笑道:“你很关心李冥锐?”
平王世子扭头嘴硬道:“谁关心他?我怕他太忠厚老实,不知京城动向。”
忠厚老实用在李冥锐身上不太合适,可李冥锐再狡猾,在皇族面前不够看,平王世子还记得当今登基时弥漫在京城上空的血腥。
“他是皇帝的人。”宁欣轻声回道,平王世子炸毛了,大骇道:“陛下的人?那怎么成?齐王堂哥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即便将来给陛下探听到消息,他也没有好果子吃的,无论什么时候最容不下二五眼儿。一旦齐王堂兄倒霉伏诛,李冥锐两面三刀的行为会被朝野上下的人骂死的,到时候即便是陛下也保护不了他。”
平王世子焦急的回头看着跟在小船后面的大船,企图穿透船舱警告李冥锐,“陛下那人最是要脸面,一个贤妃入宫已经够了,若是再加上一个谋害子侄的名声,你想后世人会怎么议论陛下?用间谍说出去丢人...但凡做间谍的人都没好下场,无论背后主子是不是赢了。”
看出宁欣一点都不着急,平王世子怒了:“你真打算不管李冥锐了?”
“这件事上,我管不了。”
“你就眼看着他被人唾弃?当齐王堂兄是好糊弄的?”平王世子脑袋碰了碰船舱,狠狠的拍了一下嘴巴,当作不知道多好,他为什么要下跟着李冥锐出京啊。
平王世子甚至感觉到以后暗淡无光且步履维艰的日子,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是不会放过他的,美好的纨绔日子好像一去不返了。
“我不会水,你落水的话,我救不了你。”宁欣慢悠悠的提醒神色恍惚,满脸悲愤的平王世子,笑盈盈宽慰:“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再糟糕,他能跳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