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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蠹?沈千沫忽然想起曾在段老头留给自己的那本医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的确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毒虫。只是她记得邪蠹这种毒虫是西凉国特有,莫非在西北也有泛滥生殖吗?
百里笑也在身后不解的出声道:“据我所知,邪蠹好像是西凉国特有的毒虫。看驸马胸前的伤口,应该不是一两只邪蠹可以做到的,可是如今西北天气依旧寒冷,并非邪蠹泛滥的季节,凤鸣山上又何来如此大规模的邪蠹出没?”
百里笑兀自挠头思索着,永乐公主却早已是沉了俏脸,愠怒不已。“这么说来公孙先生推断的不错,驸马之死的确跟西凉脱不了干系!慕容景!他为何要加害驸马?”
这毒虫既是西凉国特有,永乐公主自然将矛头对准了当日一同与驸马前往凤鸣山的西凉延平王世子慕容景。
“来人!”永乐公主气愤难平,高声怒叫道:“给本宫集齐人马,杀进慕容景的院子,替驸马讨个公道!”
“属下遵命!”院门外,侍卫首领一声令下,所有南谵国侍卫持枪配甲,整装待发。
显然永乐公主早有此意,否则这么多侍卫不会如此迅速集结完毕。而永乐公主之所以等到沈千沫到了之后才下令,也不过是想着给主人一个面子而已。
沈千沫皱了皱眉。这别院里的几国使臣都是受他们邀请而来,若是南谵和西凉两国在这里闹起纠纷弄至兵戎相见,对西北的影响也不好,可能会让世人觉得是煊王府治理无方,统管无能。
对叶清岚和百里笑使了个眼色,二人自是会意,正待劝阻之际,忽听院外传来阵阵吵嚷声。随后乔远进房内禀报道:“启禀王妃,西凉延平王在院外求见。”
院门外,数十名西凉国侍卫正与南谵侍卫冷面对峙,剑拔弩张,锦衣华服的延平王慕容昭衣袂猎猎立于前面,虽年近五旬依旧如芝兰玉树般风姿出众,贵气外露。见到沈千沫从院内出来,他抱拳朗声道:“见过煊王妃。”
永乐公主几步上前,粉面含威,愤恨难平,怒声说道:“慕容昭,本宫正要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你儿子慕容景何在?本宫倒要问问他,为何要用毒虫邪蠹害我驸马性命!”
慕容昭在西凉地位颇为尊崇,可说是仅次于摄政王慕容维,据传他为人清高自负,极具傲骨。如今被永乐公主这一番没头没脑的怒斥,顿时保养得宜的白净面皮便有些挂不住,也沉下脸语气不善的说道:“永乐公主何出此言,小儿为何要无故加害驸马,公主可有证据?若是随口胡说,我慕容昭也并非任人妄议之辈!今日煊王妃在此,想必也可以为本王主持公道!”
沈千沫暗骂一声,慕容昭你还真是老奸巨猾,瞬间就把火惹到了我身上。不过身为主人,眼见两国在自己眼皮底下掐起架来,这个和事佬她不想做也得做。
上前对永乐公主安抚了一声:“公主稍安勿躁。”随后她便转头对慕容昭说道:“延平王来此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慕容昭见沈千沫并未表现出偏帮南谵之意,说话也得体有礼,原本不善的脸色也和缓了几分,语气却是异常沉重。“小儿前几日在凤鸣山游览时被毒虫蛰伤,这几日伤势非但未见好转,反而日渐严重,今日已是卧床不起,高烧不退,听闻煊王妃医术高明,还请前去为小儿诊治一下。”
慕容景也被毒虫咬伤了?而且见慕容昭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伤势还不轻。在场众人皆是微微一愣。若果真如此,那么慕容景用毒虫暗害驸马的嫌疑似乎就小了很多。
既然计划用邪蠹害人,当然应该事先做好了防护措施,怎么可能还会被自己放出的毒虫咬伤?
在此番情势之下,既然慕容昭提出这样的请求,沈千沫自然也是顺水推舟,不会拒绝。
一行人走进慕容景的房间,迎面而来的是跟南谵驸马房内同样的腐臭之气。慕容景仰面躺在床榻上,上身衣衫敞露,貌似已经失去了意识。两名大夫模样的老者正在为他换药草。只见他右臂处一大片肌肉已然溃烂的不成样子,在捣烂的绿色药草覆盖之下,伤口处脓血直流,几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
公孙华上前确认了几眼便即退开,回头对永乐公主微微点头,意思不言自明,慕容景的伤口与驸马一样,的确是邪蠹咬伤所致。
他二人此番特意跟随前来,原本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以为刚才慕容昭声称慕容景也中了虫毒是为他脱罪之举,如今见慕容景的伤势如此之重,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敢问这所敷药草为何物?”沈千沫近前探了探慕容景的腕脉,微微蹙眉。脉息微弱不定,看来的确是病的不轻。
其中一名在换药草的老者低头回道:“回王妃,这是老朽调制的几味专门用以祛除痈疖肿毒之药,另外还加了凝露丸,对散蛇虫之毒颇为有效。”
沈千沫点点头。“凝露丸”之名她也听说过,的确是一味祛除蛇虫之毒的上好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