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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来的是沈国公沈易安和沈千雪的生母崔氏,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和母亲。看来是沈千雪去告过状了。沈千沫还是懒懒的斜躺在床上,横竖她现在重伤未愈,不起来见礼也没人会怪她。
见二人进屋,她身子未动,只对着二人叫了一声:“父亲、母亲。”这样的叫法还真是不太习惯,她叫的略有些生硬,神色也不太自然。
不过二人并未在意。在沈易安眼里,自己这个大女儿本来就是个别扭的人,每次见了自己总是呆呆的站在一旁不说话,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一点都不像二女儿甜言蜜语,贴心懂事。他见到沈千沫自然而然就想到她的生母、他的原配妻子,谢芸。
谢芸是父母为他挑选的妻子,是苏州谢家嫡女。苏州谢家是大晟朝有名的书香世家,创办的璧山书院不知为大晟朝输送了多少人才,朝中超过半数的官员都出身璧山书院。只是谢芸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为人太过正统,夫妻生活缺少情趣,因此沈易安对谢芸更多的是敬重,而不是喜欢。
他中意的是像崔氏那样温柔娇媚的女子,会服软,懂撒娇,知道怎么伺候他舒服,让他的大男子主义得到充分的满足。
谢芸自诞下一女后身体变得病弱,三年后就去世了。在那期间,自己在这个家里最敬畏的人,父亲老国公也病逝了。于是他不顾母亲的反对,将崔氏扶为正室,并将谢芸留下的女儿交给崔氏抚养。自此之后,他便对这个嫡长女从未上过心。
一年前,荣王府欲与国公府结亲。自己原本想将二女儿沈千雪许配给荣王世子,可是遭到自己的母亲强烈反对。沈老夫人自老国公病逝后一直隐居佛堂,不理家事,却在得知他这个决定后,从佛堂出来狠狠骂了他一顿,说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她一个小妾生的女儿,如何能嫁入荣王府成为世子妃?”
沈易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沈老夫人这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因为他就不是嫡长子,也不是沈老夫人所出。他是小妾所生,一出生自己的亲生母亲就难产而死,他便由沈老夫人抚养长大。要不是他大哥沈维安英年早逝,老国公死后这个沈国公的位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
没办法,他只能将定亲人选换成沈千沫。为这,崔氏和沈千雪没少在他眼前哭闹,可是他迫于沈老夫人的威势,也无能为力。
为此,崔氏更是恨死了沈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从自己进门那天起就给自己脸色看,现在避居佛堂了还要来坏她好事!她真是越想越不甘心。此时见到沈千沫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脸还被火烧伤了,她觉得心中的怨气终于缓解了一点。
崔氏假装关心的几步上前,一脸惋惜的说道:“可怜的沫儿,怎么伤成这样了,快让母亲看看,伤势如何了?”说着,便来扯沈千沫脸上的面纱。
怎么这娘俩一个样,都这么想扯自己脸上的面纱!沈千沫在心里暗叹。她下意识往里避了避,转过脸去避开崔氏的手,淡淡的说:“多谢母亲关心,只是女儿脸上的伤有点恐怖,怕吓坏了母亲,等日后好一点了再看吧。”
崔氏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我是你母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做母亲的怎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呢?”
果然崔氏的脸皮有够厚的,演戏的本事也很强。沈千沫想,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成全你吧。于是她一把扯下脸上的纱巾,面对着崔氏,一字一句的说道:“母亲好意,是女儿多虑了。”
崔氏没想到沈千沫会主动扯下面纱给她看,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清沈千沫脸上的伤疤,“啊”的惊叫一声,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
伤疤从左脸耳朵下方一直延伸至下巴,斑驳狰狞的横布着,面积虽不大,可是由于刚抹了药膏,颜色黑黑红红的,确是有些恐怖。
沈千沫的确是有意要吓吓崔氏的,见她真的被吓到了,心里嗤笑一声,重新将面纱系好,面上却是一副惶恐的模样,说道:“吓到母亲了,请母亲恕罪。”说罢,眼里还流露出一丝悲伤。
沈易安见到沈千沫的脸,内心也是一惊。他不知道沈千沫居然伤的这般严重,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容貌被毁,要是被荣王府知道了,这门亲事还能成吗?见她低头凝眸,眼里悲戚的神色,心中倒是升起一股怜惜之意。见崔氏一脸惊恐,不禁对她产生些许不满。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怎样都不嫌弃,这么快就打自己耳光了。
崔氏见沈易安瞪自己,不禁委屈的说:“老爷,我只是担心,沫儿她变成这样,与荣王府的亲事该如何是好?”
提起这个,沈易安更是头大。不过见到沈千沫悲戚的神色,他倒是觉得一阵怜惜,难得柔和的对沈千沫说道:“沫儿,府医可有来看过?他怎么说?”
沈千沫抬头,对沈易安回答道:“多谢父亲关心,府医刚来看过,替女儿换了药。府医说这烧伤不比平常受伤,复原需要时日,也无法保证能恢复如初。”
这么说,很可能永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