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是宋国的都城,今日恰好是花朝节,都城人来人往,行人如织。
“若说热闹,那夜里才算是真热闹呢!到时候来善来街,满街的花灯,精巧的有莲花灯兔子灯,还有游龙灯笼,能有十几米长,活灵活现,可好看了。”
少羽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人间的美景,他是师门最小的弟子,离开俗世不过短短三年,如今再回故土,青涩的眉眼中带着怀念与喜悦。
宫羽点头听着,她鸦青色乌发束于头顶,一身月白色长袍,腰间玉佩流苏随着走动轻轻晃动,长剑执于身后,颇为风流倜傥。
少羽同样装束,只是长袍颜色为藏青色。
无论下山多少次,宫羽都无法适应人间的气息,干枯,燥动,毫无灵气,这让她的心情像是离湖的游鱼,躁动的渴望着灵气的滋润。
两人穿梭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因着重头戏在晚上,此时,来来往往的人大多身着粗布短衫,形色匆匆的为着街道两边的商家忙前忙后。
周围小摊上偶有行人驻足,有人叉着腰吆喝,有小姐们以帕掩面三三两两说笑。
宫羽注意到街角有个小童,头发梳成朝天辫,脑门光溜溜,孤零零自己站在巷口,仰着头哇哇大哭。
少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以为意道,“不知道谁家的娃娃,说不定在哭闹着要糖葫芦呢!”
一个男人见状,弓着腰上前就要抱起这娃娃,娃娃见状吓得后退一步,哭闹声一歇,转身就跑。
他一个小娃娃哪里跑得过身高体壮的男人,只见男人三步两步就要扯住娃娃的衣领将他提起,却忽觉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少羽得意洋洋,手中还攥着石子,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这小屁孩衣着华贵,布料里带着金丝线,而那男人一身衣服带着补丁,目光凶狠,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师姐,我眼光如何?”
宫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有灵气波动?你什么时候修为这么精进了?”
“我那可不是灵气,我这是内力。”
少羽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眉目张扬,他的语气带着得意洋洋的欢喜。
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弹出一颗石子,那汉子刚刚爬起,膝盖一软,又摔了个狗吃屎。
扎着朝天辫的奶娃娃也不跑了,咬着手指看着身后的男人,笑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远处一个夫人带着丫鬟家丁跑过来,抱住娃娃心肝宝贝的哭叫。
“想当年,小爷我在山下也是数一数二的武学奇才,和我同辈的,就没人能打得过我。”
少年扔掉手中剩余的石子,搓搓手,整理了一下袍角,转头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宫羽。
“是嘛!”宫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想到了三年前初见少羽。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脾气暴躁,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被师兄师弟们明里暗里修理过不止一次。
两人继续前行,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群人,拍手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走走走,师姐,我们去那边瞧瞧。”少羽拉着宫羽的袍角,快步朝那边走去。
宫羽素手一翻,少羽只觉得手背一痛,讪讪得放开手。
“走一走瞧一瞧,各位上前看分晓,我这里捉来一只狗熊精,身有长毛嗷嗷叫...”
人群内,铜锣声音震天响,一阵吆喝声传出来,少羽拨开人群挤进去。
宫羽不想和这群人人挤人,索性在人群外等他。
不一会儿,少羽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到宫羽脑海中,这是以灵气传音的法诀,“师姐师姐!好稀奇,这只熊能画画呢!”
人群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有老者文绉绉的声音传出来。
“行舟过江平,寒夜伴雨声,曾经青衫客,如今为人牲。这诗词,朗朗上口,看来这棕熊真有几分人性,小哥能降伏此精怪,着实不凡!”
如果真的是妖物,自己不会察觉不到妖气,除非此妖是大妖,妖气凝而不散。
但人间没有灵气,如同名贵花卉失去土壤,别说大妖,连精怪都少有。
宫羽释放灵识查看,只见人群中,瘦骨嶙峋的棕熊四肢着地,皮毛一揪一揪的,满是脏污。
灵识顺着面门而去,只见那熊额头覆盖皮毛,眼眶上血迹斑斑,脸颊亦如是。
棕色的熊皮内部,有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棕熊缩在那里,每当小贩们抬起手,他都会下意识的缩一缩身子。
原来不是精怪,是披着熊皮的人啊!
少羽传完音后手掌一翻,手心出现一块糕点,他将糕点扔向棕熊,糕点咕噜噜滚到棕熊身下,是栗子糕。
宗门事事讲究中和,连糕点也是这样,他的糕点每盘有三种,栗子糕、桂花糕、红枣糕,他最不爱吃栗子糕,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