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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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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鲨的分类是软骨鱼纲、板鳃亚纲、侧孔总目……“

    眼前的资料看起来有些朦朦胧胧,黑白的资料变成了枣红色,许冬知在强烈的困意中勉强思考,心说自己这是终于熬夜复习到眼结膜下出血了。

    “侧孔总目按照检索表……”

    他还在嘟囔着快不过脑的知识点,而眼前如雾般的朦胧也逐渐散去。枣红色出现了深浅的变化,像是木头一样的纹路。

    光落在了桌上,他下意识地抬头,书桌上方是一扇未关紧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白得刺眼。

    他皱了皱眉头,许久才全然张开眼睛,看见窗外一片全然的白,厚重的积雪落在眼前几座错落的小房子上。

    通宵的昏沉如潮水般退去。

    侧孔总目的分类变得全无意义。他猛地站了起来,环视着这间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都从未见过的陌生房间。

    他所在的着歌房间比他学校的六人寝室略微大些。类似床的平台上铺着厚棉麻和兽皮,一旁的炭火烧得正旺,木制的桌子左上角堆着一座整整齐齐的书山。

    许冬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力推开了窗户。

    冬风袭面而来,带着些许的海腥味。越过宽广的雪地,绕过雪上零星坐落的矮房,视线的尽头是一线夺目的蔚蓝色。

    海浪声或许被厚重的雪给吸去了,但对于一个在近海城市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来说,许冬知还是在第一时间确认自己身处一个近海的北方地区。

    显而易见,他所属的国家里并没有一个能踩着这种厚度的雪悠闲观海的地方。

    许冬知回过头,企图从房间中找到一面镜子,但兜兜转转了一圈也只在台面上找到一个空着的锡制餐盘,餐盘旁边还有一圈不知由来的弧形水渍。

    他借着餐盘,勉强看清自己如今的模样。

    哪怕餐盘里的倒影格外得糊,他也非常确定镜中这个黑发碧眼的小老外脸,跟自己原来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穿越……”他喃喃道,“还他妈的是魂穿。”

    专业课期末考前一天给他整穿越了。

    这阵子背下来的东西在顷刻间便忘得干干净净,软骨鱼是个怎么分类也没人在乎了,他甚至不能确定这边的海里究竟有没有软骨鱼。

    许冬知坐在椅子上,开始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穿越小说——

    他的脑子里干干净净,既没有什么系统的提示音,也没有任何如潮水般的原主记忆涌来。他转着圈看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给他的感觉比穿越前那具熬了一天一夜的身体还要好,没有任何显眼的伤痕。

    而这具身体从他清醒的那一刹那便是端正地坐在桌子前,跟他在原来的世界认真学习的状态别无一二。

    然后就这么穿越了。

    许冬知猛地站了起来,开始在床前走来走去。

    怎么回去?有机会回去吗?

    契机是什么?我为什么会穿越?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现在在我的身体里吗?

    这里又是哪儿?穿书?穿越古代?要是穿越古代那这会儿是什么时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束腰的兽皮外衣,马裤以及衬毛外套,打底的却是带着刺绣的丝绸。从窗外看到的景象,这里似乎是某个偏远的乡下,他身处的这栋房子却比其他房子都要高上不少,再加上那件丝绸,许冬知认为自己所在的这个家庭应该是相当富有的。

    如果是穿越古代,那这里应该是公元十世纪左右的北欧。

    他来回走了几步,视线落在了桌子上。

    台面一侧有一堆厚得不像话的书册。他伸手打开,里面的纸张并非羊皮或牛皮纸,也不是典型的木制纸,摸起来更像是亚麻纤维的制品。

    那怎么办。许冬知心怀忐忑地又翻了一页纸,凯尔特语日耳曼语他一句都不会,小语种选修也没上心,一年过去还记得的拉丁语拢共就那么一句nullointellego。

    这会儿还兴猎巫吗?像我这种“突然失忆”的要烧不?

    他手都抖了起来,而纸张轻飘飘地被翻过。

    其上标准地宛如印刷体的英文字母浮现在他面前,每个字母他都认识,而其组成的每个单词、语句,看起来都比六级英语阅读要更平易近人。

    “是英文!”许冬知感动道,“而且……是日记!”

    位于最下面的那本日记的封皮已经有些磨损。许冬知坐在桌前认真地研读起了这几册字数堪比《战争与和平》的鸿篇巨著。

    根据日记的记录,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尼尔斯.克拉克,生于阿普苏历1021年,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位于极北之地的岛屿——芬恩克斯。

    克拉克一家是岛上的大奴隶主,拥有岛上过半的耕地以及百分之三四十的渔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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