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夜深霜寒,风雨渐骤,我们回宫好不好?”张良轻声诱哄道。
姬染月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见三个高大的身影将自己团团围住,知道自己大抵是再摸不到酒盏了,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好。”
“那主公希望谁陪同你回宫呢?”张良原本清亮的声音压得极低,多了分旖旎的喑哑。
嗯……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些不可言的画面。
白起不自在地摸了摸冒汗的后颈,觉得酒气突在是熏得人躁动,以后还是少沾为妙。
嬴政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罕见的有些涣散,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姬染月环顾一圈,左狼右虎,中间还有个狐狸,她本能的直觉告诉自己,谁都不要选!
“我……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可以吗?”她颇显犹豫地绕了绕指尖,酒气晕染得双颊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霞光,映照在夜色下煌煌的灯火里,透着别样的风情。
张良眸光骤暗,喉头微动,“当然不可以哦。”
嬴政冷笑一声,“你现在这模样,一个人回去,没出碧湖,人就一头栽了下去。”
他都能预见少女左右脚互绊,栽下栏杆时的场面。
白起倒没废话,他只想立即把人扛走。
姬染月顶着三道灼灼目光,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声嘟囔着,“一定要选一个的话,那我选——”
她的话音未落,世界仿佛在旋转着,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极清冷的松香,整个萨入来人温热的胸膛间。
“师父,你……你怎么来了?”她显然是非常熟悉谢衡的气息的,否则不会仅凭一个怀抱就认出来。
而且,她对他,并不设防。
认知到一点后,余下三个人复望向凭空出现的谢衡,神色当真是……各自精彩!
如果目光能杀饶话,谢衡估计此刻早死了百八十次了。
“谢先生,暗地里跟踪这种行为,非君子所为吧?”张良此刻的皮囊在模板化的微笑,灵魂却淬着冰雪般的森寒。
一个习惯了温和的人,生起气来会很可怕的。
谢衡确认怀中少女只是醉酒之后,才淡淡抬眼,扫向他们。
他的目光,还是那样淡漠,像旷野上无垠的风,永远捉摸不透,他看似是在回应,可眼底却不会容纳任何一个饶倒影。
很明显,这人从未将他们几人放入眼郑
在场诸人谁不是之骄子,矜傲都是融在骨子里的,谁能忍受被人这样的忽视。
白起直接动手,谢衡无须动手,剑随意动,凌空而起,锋刃直指其颈间命脉处。
明晃晃的警告。
姬染月被谢衡抵住后脑勺,整张脸埋入其胸前,压根不知道场面一度有多剑拔弩张。
“白起,退后!”嬴政沉喝一声,眉心紧拧,他注意到,谢衡的修为,应是大有进益,而白起伤重未愈,硬来吃亏的只会是白起。
“白起,算了。”张良仍是笑,那样温和的语气,却凝结着最浓重的森然恶意:“一介将死之人,何必计较?”
此句一出,谢衡骤然抬眼,牢牢锁定住张良,这位不甚起眼,然聪慧异常的少年。
他收回佩剑,剑身隐入鞘中,仍在止不住的轻颤,他又垂首望了眼少女,幸好,她醉了酒,醒来之后估计不会记得今夜种种。
“我来,接我的妻回家,有错吗?”
“可你根本做不到,与她共渡一生,不是么?谢衡,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
悄无声息地死去不好么?
为什么还非要在此刻,引诱她贪恋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