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缩在雪窝里直跺脚:
\&要钱不要命啊?这狼群少说七八头!\&
说着,
柱子拍了拍56半的弹匣:
\&再说这钢芯弹打出去,狼皮能留个笸箩大的洞,那玩意就真不值钱了!\&
陈大河闻言搓了搓手翻了个白眼:
\&我能不知道吗?供销社收狼尸整只四十块,一头二百。打烂三张狼皮,够补你媳妇要的缝纫机钱不?\&
柱子一听这话眼珠子瞪得溜圆:
\&整只才四十?狼牙狼骨都算?\&
陈大河闻言摇了摇头:
\&狼牙五毛一颗,公社赤脚医生收去当止疼药。\&
\&去年老刘头套着狼崽子,供销社王主任还多给了三斤粮票。\&
听着这话,柱子哆嗦着给枪上了膛:
\&可驼鹿也值钱啊!\&
陈大河闻言指着雪坡上踉跄的驼鹿:
\&看见那瘸腿的畜生没?\&
\&左后腿旧伤开裂,血味早把狼招来了。咱现在要不收拾,明早连根鹿毛都剩不下。\&
柱子听着这话突然来了精神:
\&听说国营饭店收鹿心血?治肺痨那个!\&
陈大河掰着冻红的手指数了数:
\&嗯呐,二十块一盅。\&
\&还有鹿角粉三十一斤,鹿鞭五十一根......\&
话未说完,
柱子\&咔嚓\&拉开保险兴奋道:
\&干了!\&
\&先说好,狼皮归我媳妇做坎肩!\&
陈大河一脚踹在柱子屁股上:
\&你抱56半去东边土包,狼群过垭口就扫腿。我绕北坡摸鹿,记住打躯干,爆头糟蹋皮子!\&
柱子梗着脖子低声嚷嚷道
\&凭啥你独吞大货?\&
陈大河听着这话翻了个白眼:
\&凭老子比你牛逼!\&
柱子闻言挠了挠头:
\&我不是新……\&
\&新个屁!\&
陈大河压低嗓子指着前方打断道:
\&十点钟方向,狼群开始行动了。\&
柱子闻言顺着陈大河指的方向一看,
那瘸腿驼鹿像艘搁浅的破船在雪浪里颠簸。
五匹灰狼以半圆形散开,最壮实的头狼突然发动佯攻。
獠牙堪堪擦过驼鹿后腿旧伤——那处皮肉翻卷的溃烂伤口正渗出粉红色血沫。
驼鹿暴怒地扬起前蹄,八百斤的躯体掀起雪雾,碗口粗的桦树被鹿角拦腰撞断。
三匹狼趁机从侧翼突进,其中一匹猛地叼住驼鹿腹股沟的软肉。
驼鹿吃痛的杨蹄,甩飞的狼直接硬生生扯下驼鹿两指宽的皮肉。
就在这时,
头狼突然发出短促的呼哨,狼群瞬间后撤二十步。
驼鹿喘着粗气转动脖颈,冰晶凝结的长睫毛下,琥珀色瞳孔因恐惧剧烈震颤。
三匹母狼开始绕着猎物逆时针奔跑,卷起的雪尘像条灰白绞索。
当驼鹿第叁次被雪雾迷眼时,埋伏许久的头狼弹射而出——精确咬住驼鹿后腿肌腱。
犬齿切进筋膜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驼鹿哀鸣着跪倒在地,剩余四匹狼一拥而上。
两匹咬住咽喉软皮左右撕扯,一匹锁住前腿关节,还有匹跃上鹿背撕咬耳后血管。
动脉血喷溅在雪地上,绽出大片猩红霜花。
陈大河看见头狼退到五步外,胸脯随着喘息剧烈起伏,融化的雪水顺着灰蓝色皮毛往下淌。
它突然昂首发出长嚎,音波震得树挂簌簌坠落。
陈大河知道,这是狼群开餐的信号。
突然,
陈大河感觉胳膊被柱子抓得生疼,扭头看见汉子嘴唇煞白,喉结上下窜得像受惊的田鼠。
顺着柱子颤抖的枪管看去,那头驼鹿突然挣扎着站起身,抡起铁锤般的后蹄,将扑上来的母狼蹬出三丈远。
狼身砸断桦树枝的脆响里,驼鹿仰头发出汽笛般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