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泊阖了阖眼，在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平静，他开口道：“合清，你很聪明，不过这样聪明，为什么自主暴露在我眼前？”

    “如你所说，我确实是在保护白玄，但如果以你所言，给予的巨大的报酬，你会帮助白玄上位？”

    “在我看来，不需要。”

    白泊冷然的看着他：“你既然知道，整个冰凤族基本都在我的掌控，为什么还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要求？”

    他很疑惑。

    谢合清摸摸下巴，突然笑出声。

    “老头，我在想，白大是不是欠白淩一次？”

    白泊这次真的惊了。

    白泊连声音都带上了怒气：“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声线颤抖怒意中带着震惊。

    他站起，眼神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谢合清也站起，一步步接近他：“我再问你，老头，白淩救白大那一次，白冉（白泊的平妻）是不是在场？”

    白泊瞪大双眼，眼前仿佛闪过战火纷飞的场面。

    那是白泊最不想回忆起来的场面。

    ————

    那时冰凤一族刚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冰蛟族借外族之力，疯狂报复凤族。

    那一次，冰凤一族损失惨重，仆从损失八成，可战斗人员损失四成。

    白泊那时还很年轻，护着白冉进入挤满老弱妇孺的冰屋内。

    白大那时还年轻，不过400余岁，与白二一同是族内顶尖战力。

    不过就算是顶尖战力，也在这次对面是双倍战力的战斗中倒下了。

    白大当时的女儿——白萋（白泊现在的主母，就是正宫）抱着他的身体，无助的大声哭泣着。

    白乔语隐藏在人群堆里，眼神闪烁。

    不过，她仅仅只是幼儿，抱负再大也无力施展。

    白淩看着一排排伤亡的人体，有些已经伤势重到恢复兽体，满地都是肉渣与鲜血。

    那时的白淩很年轻，不过300余岁，但他天生药体，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大名鼎鼎的‘药圣’。

    但此时，这位药圣已经力竭，体内再也分不出一丝治愈力。

    冰殿破损，众人几乎能从破碎的那一角看见纷飞的火光。

    那是南疆异兽——烈火麒麟（早年叫神火麒麟）的烈火，天克极地一脉。

    白泊咬牙道：“这次冰蛟一族联系外族参与三族争斗，显然是不将早年间五族并立时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

    白四无语的呸了口血沫：“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且我们与冰蛟族缠斗许久，冰仙灵族毫无动静，恐怕其已经达成共识了。”

    白三双臂皆断，眼神死死盯着白大腰侧的霜月。

    若是有那把剑，他绝不会双臂皆断！

    白三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白淩只是呆呆站着，四周伤者遍地，血液几乎将冰底染了个透彻。

    有存活的患者哀嚎着，有人唾骂着，有人哭泣着，有人愤怒着，有人疯狂吼叫着，有人呆立着，嘴里喃喃低语。

    这些声音缠绕在一起，不停的在白淩脑中旋转着，形成一种莫名的交响乐。

    他本是先天‘九叶灵心露草体’，自身灵力天生便可治愈兽体，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经过他手，在用药材调理调理，不过一月便可恢复。

    可现在，听着这凄惨的交响乐，眼前遍布的全身血色，白淩咬着牙，身体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绿色气息。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白淩浮起，随后身前浮起一株巨大的六叶草，顶部是金，下部是绿，中间一片渐变。

    “白淩！白淩在干什么！”

    “九叶灵心露草！原来他不是先天药体，而是先天九叶灵心露草体！”

    “居然是先天道体！白淩瞒了我们好久啊！”

    “白淩！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

    人群熙熙攘攘，数条龙兽盘旋在外。

    有蛟观察到不寻常的动静，连忙对最大的那条冰龙道：“族长大人！白淩貌似是要自爆！”

    冰龙哈哈大笑：“哈哈哈，不过三品药体，就算自爆，这些濒死之人也活不了多少，诸位，欣赏吧！虽然我们手段不为规则所容，但只有胜者，才能制定规则！”

    “等我们将冰凤一族尽数拿下，女人充作娼妓，男人屠尽，儿童绑回族内，当成奴隶，让这群高高在上的冰凤感受一下被兽踩在脚下！”

    “好！好！好！”

    ......

    白淩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天地其大，他能够看见的只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