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种思绪梗在喉头，他感觉自己僵硬的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体，在此刻又慢慢的回暖了，但注入他躯体的不是温情，是他的孩子汩汩流淌的鲜血。

    那么多……那么多……满目鲜红。

    甚至这还是谢小桃已经擦拭过的，她害怕回了家，爸爸会被她一身的血给吓到，因此醒过来以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的谢小桃，甚至没有先去探究她是怎么安全的，而是先把文许许身上的外套给扒了。

    她用外套简单的擦拭了自己身上的脏污，尤其是着重擦了擦脸上和手上，这才蹒跚着走回来，可惜一路上磕磕绊绊摔了好几次，白擦了不说，还摔得更狼狈了。

    但是见到爸爸之后，好像伤口都不痛了，她回家了。

    谢小桃执着的攥着沈无辞的手掌，双目直视着自己的老父亲，要得到一个答案：“你说呀，我要听的！”

    沈无辞干涸的喉咙沙哑异常，他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想问谢小桃去哪儿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想知道那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谢小桃的母亲吗……

    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沙哑着，甚至隐约带着一点点颤抖：“欢迎回家……”

    那具小小的躯体才心满意足的倒进他的怀抱里，嘴里还嘟囔着，让我睡一会儿……爸爸，让我睡一会儿……

    ——

    谢小桃又做了一个梦，说起来她上一次做这样的梦，好像也是昏迷的时候，然后那个时候她梦到了妈妈抱着婴儿的尸体，在旷野上狂奔。

    这一次，她的梦一片黑暗，但是黑暗之中有人在说话，说话的人，其中一个应该是她的母亲。

    她说：“33，她是带着爱出生的小孩，不是孽障，也不是杂种。”

    她又说：“一切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了33，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好吗？”

    最后她说：“抱歉，我好像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

    许久以后，一个冰冷的、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懂……”

    妈妈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她笑着道：“33，现在不懂没有关系，我会教你的，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

    “系统是无法理解这些的，而且，你应该叫我系统号……”

    “哎？叫代号什么的也太冷酷了吧！以我们的战友情，总得有点特殊昵称吧，我就没有你这么小气，我允许你叫我一号！”

    “……”

    “33，无论任务成功与否，咱俩到时候都会分别，那……你会一直记住我吗？”

    “……我的内存很多。”

    “那你清清内存，拍下几张我的帅照，你自己留个纪念，顺便给我崽也看看，她妈妈有多靓！”

    “没有必要的东西会浪费内存。”

    “你讲话好冷酷，你给我道歉！”

    “……”

    ……

    谢小桃浑浑噩噩，安静的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甚至有些乱的对话，等听到最后她的小脑瓜里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上一次看到的，妈妈抱着一具幼小的尸体在旷野当中奔跑的场景，还是这一次听到的对话，其实都不是梦，也不是她的记忆。

    这是v3的……是v3的记忆。

    33认识她的妈妈吗？

    她还想，还想听到更多……更多妈妈的事。

    妈妈……妈妈……她好想妈妈……

    “你醒了！！！好像没有……大脑好活跃，是不是醒了？崽，你说话啊崽！”

    v3估计在这碎碎念很久了，它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家里崽崽一闭眼就再也不睁开了，从此成为植物崽，那它估计会心态崩溃。

    好在谢小桃及时的回应了它：“我只是太累了，在睡觉而已！”

    她都没能听到后续！

    “崽！”v3要是有实体的话，此刻说不定已经开始喷泪了，还要冲上来抱住谢小桃的脑袋，揉进自己的怀里。

    谢小桃倒没有嫌弃它，她有很多很多疑问想要询问v3，因此迫不及待就开始输出自己的问题：“你认识我妈妈吗33！！我好像梦到我妈妈再跟你说话，不过那个33酷酷的，好像比你帅！”

    v3：？

    崽你在说什么啊崽！

    它关切的道：“身体还是不舒服吗？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要不让爸爸带你去医院再做个检查吧！”

    谢小桃：？

    “你不认识我妈妈吗？我妈妈叫谢星无！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星，无……嗯……就是无。”

    唉，她的文学素养还是差了点。

    “我也是刚来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认识你妈妈。”v3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着急的要把自己录的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