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玉佩质地莹润光滑,李云昭握在手中搓了搓,看了其中的血红脉络许久,转手递给汤予荷。
“这个给你。”
“给我,为何?”汤予荷蹙起眉,不明所以。
李云昭微笑道:“送你了,戴起来吧。”
汤予荷没有接,手掌握住她的手按回去,“这枚玉佩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意义非凡,我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只是给我并没有什么用。”
平时若是李云昭送他点什么,他一定欢天喜地,恨不得时刻戴在身上瞧,可她骤然送他这么珍贵,对她而言那么重要的东西,不知为何,他竟高兴不起来。
看她的眼神,竟闪过一丝割舍的之意,可见她是真的要把这枚玉佩送给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什么能送你的。”李云昭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玉镯和红绳,抬眸认真地看着他,又问道,“真的不要吗?这次不要,下次想要我可不送了。”
汤予荷皱起眉头,伸手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凝视她的眼睛,“今天从望铭轩回来,你就一直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李云昭瞥了他一眼,将玉佩收回来戴在脖子上,仰着头主动在他薄唇上印下一个吻,温温柔柔地笑道,“食不言寝不语,不准说话了。”
“昭昭。”汤予荷搂着她的腰肢,结实劲瘦的手臂收紧一分,眉宇间拧得生出山川沟壑,语气也凝重起来。
他揣测她十几年,她心里有没有藏着心事,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有些事情你想自己处理,不愿意和我说,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不会袖手旁观。你不说,我不逼你,只是我去查的时候你别和我生气。”
这话相当于威逼利诱,意思是她不说他也会查明白,不如趁早说明,免得彼此浪费精力。
李云昭叹了一口气,面露无奈,“生意上的事情你也要管?”
“就知道你有事。”汤予荷眼神一沉,伸出手指将她低下去的脸勾起来,逼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我不管,但是我要听你说,别想着糊弄我。”
李云昭被他看得有些心惊,拉开他的手,翻身背对他,打哈欠道:“不想和你胡扯,我困了,我要睡觉。”
“好,睡吧。”汤予荷点到为止,揽住她的腰,叹息道,“睡醒再说也一样。”
李云昭很烦躁,又不能表现出来,闭眼苦思冥想,但因为浑身酸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李云昭睡得不安稳,被汤予荷起身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发脾气,皱着眉抬腿踹了他一脚,嘴里嘟囔道:“吵死了。”
汤予荷瞧着她露出来的一截白足,抓住了塞回去,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又帮她掖好被子。
“听说你把齐行派去监工了,我让齐连留下来,今日若出门就带上他,有什么事就派人去兵部找我……”
李云昭听着耳边低语,只觉如苍蝇嗡嗡,生气道:“你好烦啊,还让不让人睡了——赶紧滚。”
汤予荷看着她翻了个身,扯着被子盖到头上,失笑摇头,起身绕过屏风,从内室走出。
换上绯红色的官服,对镜整理腰带衣领,镜中人身姿笔挺如松,端正清贵,拿上官帽,打开门出去。
门外令英正候着,等他出来,就关上了房门。
汤予荷将官帽戴在头上,低声问道:“昨日,夫人去望铭轩除了见过陈掌柜,可还接触过什么人?”
令英立在一旁,垂头回道:“夫人曾与林效林大人说过几句话。”
“说什么了?”
“奴婢站得远,没有听清楚。”
汤予荷眉目清冷,漠然吩咐:“从今日起,把夫人的行踪报给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许遗漏。”
令英微微颔首,“……是。”
从侯府离开,汤予荷并未直接去兵部府衙,而是先去了一趟林效的宅子。
林效的宅院不大,看起来风雅又朴实,庭院郁郁苍苍的青竹风骨峭峻,颇有气节。府中仆从下人也不多,他住的院子简洁明了,似乎一眼就能望到穿。
见到汤予荷的时候,林效并没有很意外,他很平静地将人带到书房,添了两杯茶水。
“汤侯这么一大早就来拜访,倒是叫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林效将茶水推到汤予荷的面前,“家里都是粗茶,没有什么贡品御茶,但愿汤侯不要嫌弃。”
汤予荷捏起茶杯浅呷一口,随口道:“今年科考,瞧着能出不少的好苗子,不知道林大人看好哪位举子?”
“我虽参与阅卷,但选择栋梁之材的金手,是在贺阁老和方大人身上,他们瞧谁好,谁才有机会上殿面见陛下……汤侯为何这么问,难道这次的举子中也有同族小辈?”
林效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