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手机的手颤抖,转头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跪着的儿子,“这就是你,你找的好男朋友,听听,他朋友是怎么骂我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朋友这样不尊老,他能是什么好货色……”
“妈”两行清泪滑出眼眶,萧彬识额头磕地,“儿求你,儿求你了,不要说了,小麒他不是那种人。”
满健身房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妈宝男”男朋友都被骂成什么样了,就只敢说一句小麒他不是那种人。简直笑死个人。
“齐教练,这还不分留着过年?”
“是啊齐哥,以前总听李哥说你男朋友他妈多歹毒一老女人,我还不信,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张口骂人的是她,倒打一耙的还是她,什么人呐。”
齐麒脸色很不好,他夺回手机,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阴影下。
旁听了许久的李炎云上前,“都散了散了,老女人骂人有什么好听的,想听明天我骂给你们听。”
直到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齐麒才得以回到对方的公寓。
他的东西多半不见了,拖鞋只剩一只,毛衣好像是被狗咬了一样。
男人颓废地坐在客厅沙发,似乎是睡着了,身上连条薄毯子也没盖。
齐麒走近了,发现男人的额头贴着纱布,半边脸是肿的。
他轻喊,“识哥,萧彬识……”
萧彬识惊醒,他迷蒙了一阵,定睛瞧出站在旁边的是男友后,眼眶瞬间红了。
“小麒。”出口的嗓音沙哑,犹如沙粒在粗糙的砂纸摩擦而过。
“吃饭了吗?”
好半晌儿,“没。”
“我去煮碗面。”齐麒进了厨房,十分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面出来了。
面放在沙发前的茶几,萧彬识挑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窗外的风吹进来,他额前凌乱的刘海被吹起来,平日不离身的金丝框眼镜不知去了哪里。双目通红,一滴泪轻轻滑落脸颊。
齐麒站起来,走过去坐在男人身边,更多的泪涌出眼眶,萧彬识沙哑着嗓子问:“小麒,识哥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你很有用,你是我见过读书读得最好的学生,也是我见过对病人最负责的医生。”
脑袋靠在宽阔的胸膛,疲惫了两日的萧彬识闭上眼,“对不起。”
齐麒搬了出去,房子一时租不到,他住进李炎云的公寓,萧彬识帮忙搬,送到家。
李炎云说了许多阴阳怪气的话,萧彬识也自知理亏,没有脸待在对方的房子。
他嘱咐了一番,诸如房子要租好些的,没有钱找识哥要。
“嗯。”齐麒点头。
萧彬识依依不舍离开了,回到家的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无尽落寞。
母亲又为他安排了相亲,他第一时间告诉了男友,对方却说你去吧,我这两天比较忙。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好久好久,久到眼睛酸出泪。
他好像要失去小麒了。
一想到日后的生活没有齐麒,萧彬识整颗心止不住地收缩,呼吸不畅,失水的鱼一般。
他再一次意识到,没有齐麒,他很难活下去。
痛苦的萧彬识做出一个决定。
“你说你是什么?”
“同性恋。”
哗——女人端起面前的咖啡泼向对面的男人,“恶心!”
转头告诉父母,“妈!你找的什么媒人!”
“怎么了宝贝,男方长得不合你胃口?”
“不是,是,啊啊!”女人跺脚,“他是同性恋,是同性恋,你们居然介绍一个同性恋给我!”
“什么!”
同性恋三个字不到二十分钟传到媒人耳中,又不到十分钟传到蒋红芳耳中。
蒋红芳气得咬牙,还不得不强挤出笑脸来,“红姐,我儿子怎么可能是同性恋,他说着玩呢……你也知道,我这儿子上多好的大学,海大,他在外面吧跟那些什么教授律师学坏了,闹着要,要单身一辈子,这我哪能同意……”
萧彬识挂了母亲的电话,父亲的随后打来,他任由铃声响。
在他以为母亲放弃了时,门被拍得震天响,“萧彬识,开门!”
竟是父亲的声音。
萧彬识开了门,迎面一脚踹在腹部,身体失了平衡向后倒去。
蒋红芳关上门。
萧希正指着地上的儿子大骂,“逆子!你个逆子!”
一根棍子递过来,萧希正接了想也不想往儿子身上抽去。
眼见打得差不多,蒋红芳抹眼泪哭说,“小识啊,你实在太令我们失望了,私底下你跟那男人胡来就算了,现在你竟广而告之,我和你爸的脸全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