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裕一走,圆音就累瘫在炕上一动不要动。
一晚上没睡觉,而且神经还一直紧绷着,铁打的身板也吃不消。
更别说她如今还是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姑娘,这会儿早困得眼皮直打架了。
趁着还有点时间,圆音抓紧补觉,眯了也就不到俩小时,院门外就传来了声响,是吴永胜来上班了。
圆音一看手表时间,已经七点多了,药圃食堂那趟便车肯定是赶不上了,只能等更晚一班的园艺公司运输车,估摸着到公司得迟到了。
迟到了也比缺勤好,最倒霉也就是被周主任撞见了批评两句。
她赶紧爬起来,急匆匆洗漱完毕就出了门,然后冲着外头忙碌的吴永胜打手势,表示自己上班快要迟到了,让他踩小三轮送她去鼓楼桥。
吴永胜没有半点犹豫,跨上小三轮就示意圆音爬到车斗里。
等拐出废品站,果然在胡同里就被一群大爷大妈给拦下了。
“哎哟,小圆,你来得正好,快说说昨晚上咋回事啊,怎么稽查队跑废品站调查去了?”
“那么晚了还上门,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跟小圆你没啥关系吧?”
“何家那个小儿媳妇儿被抓了,你跟那个小媳妇儿可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该不会也犯啥事儿了吧?”
“肯定是被何家那小媳妇儿给连累了,小圆一看就安分老实,跟何家那小媳妇儿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一帮邻里七嘴八舌,好奇的审视的恶意的目光尽数锁定在圆音身上,大家心思各异,各有各的看法和算计。
圆音一晚上没睡,心里面烦躁得不行,压根不想应付这些好事的邻居。
可她又很清楚,发生这个事儿,这会儿附近的这些住户肯定都在议论和好奇,如果不好好解释清楚,这群人只会更加胡思乱想,到时候编排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离谱谣言出来都有可能,那她的名声就真别想要了。
“几位大爷大妈,我没犯事儿,是稽查队那边接到举报,说是我们废品站疑似藏有违禁物,就上门来例行检查一下。
“您也看到了,真要是有什么违禁物,稽查队昨晚上肯定就直接把我给带走了,哪儿可能让我好端端地坐在这儿跟你们唠嘛?”
“也不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好端端的举报废品站干什么,让稽查队大晚上的把整个废品站都翻了个底朝天,还吵得胡同里的大家伙儿都不能安生睡觉,跟着我们一块儿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圆音鼓着腮帮子,语气里都是对这个举报人的气愤和怨怼。
那几个大爷大妈一听这个解释,倒是有些讷讷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在此之前他们脑补了许多个版本,什么猜测都有,万万没想到真相完全不似他们所想的那般扑朔迷离。
关键是圆音表情从容且坦荡,没有半分躲闪和心虚。
就好像她刚刚说的事儿,跟他们这些人去菜市场买菜挑到了一颗烂白菜一样稀松平常。
这般淡定自若的姿态,顿时打消了不少人的怀疑,也容不得众人不信。
“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上班要迟到了,等我下班回来再跟你们聊啊,真不能再耽搁了!”
圆音趁机看手表,然后也不等这帮人反应,就满脸焦急地催促吴永胜赶紧走。
等到了鼓楼桥,果然药圃的运输车早就走了。
圆音心下叹了一口气,反正已经迟到,那再着急也没用,跳下小三轮车斗,谢过吴永胜后,她就靠在鼓楼桥上,借助挎包遮掩,从空间里取了俩馒头默默啃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终于有心思复盘昨晚上发生的事。
从稽查队上门搜查,到后来曹裕忽然出现跟稽查队对峙,整个过程她情绪一直绷着,丝毫不敢松懈,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细细思考更多。
但这会儿她把昨天那个稽查队上门后的种种表现和行为重新细品,就慢慢琢磨出不对来了。
按照她的推测,这些稽查队之所以会突然上门,肯定是被抓进去的圆慧为了拉她下水,供述了她手里那块玉佩的相关情报。
但一块玉佩而已,正常来说完全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
就算玉佩真被搜出来了,最多也就是把她逮进去关上三五个月顶了天了,并不能给这帮人带来多少实质性的政绩好处。
如果说是这帮人动了贪念,想要将她的玉佩据为己有,那也说不通。
这些人又没见过她手里的玉佩,连玉佩是什么材质都不清楚,怎么就料定了这块玉佩值钱呢?
更何况,这两年被查抄的资本家和问题分子不在少数,这些人家里的好东西只多不少,稽查队什么值钱的宝贝没经手过?估计私底下昧下的金银珠宝就不在少数,所以这帮人不可能眼皮子这么浅。
可那帮人连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