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被气得一笑,“你想看那人要干嘛,就放你家小姐我来做鱼饵?”
***鱼饵不怕吹风,更不怕等。***
谢从安直接翻了个白眼。
院子里这石凳怎么都不舒服,她索性放弃了想要躺下吹风的想法,嘟囔了句:“你这是嫌我话多……”
***那人从未见过,所以属下才想知道他所为何来。主子若不愿,下次见到就直接杀了。***
“别。我错了。”谢从安认输认的利索,坐起来想了想,又问:“玄衣夜行?”
***寻常衣裳。只是偷走了两壶酒。***
她支着头又想了片刻,突然起身道:“你出来。”
婴癸这次倒是听话,直接出现在了院子里。
谢从安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好看吗?”
面前的人披头散发,只因眉眼好看,凌乱邋遢的样子反而有种特别的韵味。
婴癸默默垂眼。
谢从安一直等到放弃了,才刚坐下就听见一句:“未修边幅。”
“你教训我?”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咬着牙,又被下一句转移了注意。
“主子怀疑对方身份?”
“嗯。”
谢从安点头。
那晚随风而至的,有种清雅恬淡的香气。
她一边回忆,一边自言自语:“我对自己的鼻子有信心。若不是玄衣夜行,那人肯定就是他了。”
“主子见过此人?”婴癸竟然好奇了。
谢从安笑着反问:“他长得好看吗?”
婴癸顿了顿,“姿容极佳。”
“跟良狐狸似的,好看的不像个人?”眼前的女子微微探着头,双眼笑眯着,倒像是只小狐狸。
婴癸的目光扫向院中某处,顿了一下,又嗯一声。
*
“绥宁,绥宁,好好的名字,放在她身上便是个笑话!”
一本书砰的摔在了桌案上,撞的那挂着一排湖笔的架子微微摇晃。
书房里的动静让外面探头的下人们一哄而散,不一会儿便有援军闻风而至。
颜子骞捧着几本书册,一进来便将门窗都关了。
“父亲莫要动气。从……前她便是这么个活泼的性子,自幼未在后宅里养过,能待得住这些时日,已是不错了。”
颜质怎么不懂儿子说的这些,只是实在的生气,转去指着桌案道:“一个女子,竟然夜里跑出去饮酒!还一下子就花了……花了那么多的银钱。倒也不是说我颜家养不起她,只是这开销,一个女子……她一个女子……”
虽说夏家酒坊已经又出了新花样,但那峨嵋春上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如今长安城里稍有名望的贵胄府邸,若是待客送别时拿不出几壶来宴饮,便要被人瞧不起的。
谢从安正是知道了此事,心里为着夏家姐弟高兴,这才大手一挥,一定要给姐妹撑撑场面。
颜质还在念个不住:“……侯府千金,一族少主,果然豪气。出去散个心就能随意的往外扔钱。这样的名声在外,以后还有哪家的人敢来求娶?”
他一时气急忘了,直说到了自己的心病处,忙又收住去瞧儿子的脸色。
颜子骞正立在案前,将那纸写着飒岳高阁的小票紧紧攥着,正中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百锭金的价格,足够颜家阖府人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
良王府前。
凤清刚一下马,就有仆从前来告知请前往书房。
近日长安城其实挺太平,但是东宫那位心里有鬼,恰逢钦天监再次报凶,他便总觉得朝中要出大事,因此以长安无宵禁为由,命金吾卫日夜巡街。
好在朝中还是有些良心肱骨的,兵部也用了些法子,一起将此事搞的不那么劳民伤财。这种不论钱财消息,总是层层过滤的手段也已是司空见惯,哪知太子偏偏就又盯上了这次的阳奉阴违。
细究起来,又不奇怪。
上位者最重权利从属。这可是在郑合宜的赐婚圣旨后,东宫之主第二次被打脸了。
这位距离龙椅只有一步之遥的太子殿下,突然间开始怀疑自己在后宫前朝的势力。原本那副日日喊着天佑大乾、太平盛世的嘴脸跟着就变了。
只是,凤清还没想清楚自己是如何被盯上的。
他一个乌衣卫统领,原本只用守着皇帝陛下的皇宫,突然又被指派去保护良王府。每日累的宫内宫外两头跑不算,自己的府邸与良王府又是一西一东。来回这样折腾下来,几乎没怎么沾过自家府门,只能厚着脸皮在良王府中偷着休息一时半刻。
他在书房门前停住脚步,思忖着不知那位如今是醒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