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柔和的光线穿透淡薄云层,如金纱般倾洒大地,宣告着崭新一天的到来。
阿予在琼华殿内,有条不紊地用着早膳,每一口食物都咀嚼得极为缓慢,看似平静无波的外表之下,内心却仿若汹涌的波涛,不断翻涌。
她心里清楚,今日势必会是一场异常艰难的硬仗。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那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阿泽与阿煦并肩踏入琼华殿。
三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竟都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往昔深厚的情谊,与当下复杂微妙的局势相互交织,使得周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他们默契十足地移步至梨树下,静静地伫立着,全神贯注地等待宫里的传唤。
微风轻柔拂过,梨树枝头的叶片沙沙作响,仿若在轻声诉说着他们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忐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太监便匆匆赶来,手中高高举着明黄色的圣旨。
而后扯着嗓子高声宣读:“宣太子、太子妃、浩泽王即刻入宫面圣!”
三人听闻,立刻着手整理衣装,神色庄重肃穆,紧跟着太监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踏入皇宫,那股威严庄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他们沿着漫长的宫道稳步前行,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清脆地回荡。
阿予微微仰起头,目光望向那高耸巍峨的宫殿,心中不禁泛起万千感慨。
阔别三年,再次回到这里,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可又好像一切都已悄然不同。
抵达皇上的御书房后,三人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皇帝让三人起身后,目光率先落在阿予身上,刹那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太子妃,离开这三年,你可还安好?” 皇帝的声音里,严肃之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阿予抬起头,仪态端庄地回应道:“回禀父皇,儿臣一切安好,多谢父皇挂念。”
随后,皇帝将目光转向阿泽,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之色。
“阿泽,你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朕深感欣慰。”
阿泽赶忙叩首,言辞谦逊:“儿臣奉命戴罪立功,这都是儿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一番寒暄关怀过后,皇帝的神色渐渐变得冷峻严肃起来,终于开启了今日的正题。
“左曼儿的事情,朕已然了解。”
皇帝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卓梓欣身为皇亲国戚,竟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实在是有失体统。”
阿泽听到这话,立刻向前迈出一步,双膝跪地,急切说道:
“父皇,卓梓欣屡次加害太子妃以及皇孙,此次更是谋害了原太子妃,沈熏姐姐可是母后的至亲。
母后乃是国母,看在母后的情面上,恳请父皇严惩,以正国法!”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转而投向阿煦,问道:“太子,你意下如何?”
阿煦心里明白,此刻必须在阿予和皇上之间做出明确抉择。
“儿臣认为,卓梓欣犯下如此大错,应该受到严惩,还望父皇明断。”
皇帝并未即刻发话,只是端坐在高位之上,静静地审视着殿中的三人。
阿泽心思一转,接着说道:“父皇,此事关乎皇室声誉,若不严惩,日后宫中乃至百姓纷纷效仿,定会让我皇家蒙羞。
必须严惩,以彰显我朝公正严明!”
皇帝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关于卓梓欣之事,朕已然深思熟虑。
她虽犯下大错,但念及卓将军为我朝多年征战,劳苦功高,朕决定从轻发落。
卓梓欣幽居自己殿中,终身不得踏出殿门半步,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阿泽满脸尽是急切与愤怒之色,再次叩首说道:
“父皇,卓梓欣屡次加害阿予和太子,手段残忍至极,罪大恶极,幽禁之罚实在太轻,她罪该万死,儿臣恳请父皇改判死刑!”
皇帝脸色瞬间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道:“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反观阿予,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发一言,甚至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皇帝留意到阿予的异样,沉思片刻后,下令道:“阿煦、阿泽,你们先行退下,朕有话要单独与阿予说。”
待二人退下后,御书房内仅剩下皇帝和阿予。
“你离开三年,回来后太子便要封你为太子妃,朕原本坚决不同意,奈何太子坚持。
经过之前的那些事,对你确实有些不妥......”
皇上说到此处,见阿予毫无动作,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