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包是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纯手工缝出来的。
用的布料都是从旧衣服上精心拆下来的,虽然材料普通,但赵慧珍的手巧,也很精致可爱,上面甚至还绣了几朵小花作为装饰。
由于剧烈动作,小包里面装着的一些常用的小东西,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
借着小树林里那几盏昏黄黯淡的灯光,林奇俯下身,耐心地帮忙拾起散落在地的物件。
掉出来的大都是些女孩子的日常小物件,像是纸巾、梳子、缝着简易拉链的零钱包,还有一个用小碎花布头精心缝合而成的小包,瞧着就软乎乎的。
林奇不禁心生好奇,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
赵慧珍瞧见林奇的动作,脸上瞬间飞起两片红晕,羞得小脸红彤彤的。
好在这灯光实在昏暗,加上她皮肤本就黝黑,这般羞赧的模样倒也不是特别明显。
赵慧珍忙不迭地拿过林奇手里的物件,操着一口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嗫嚅道:“对不起。”
林奇温和地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
“同学,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回宿舍,反倒一个人在这边哭?”
兴许是因为赵慧珍从偏远的乡下来到这繁华的大城市上学,平日里受尽了冷眼与排挤。
乍一听有人这般关切地询问,心中那道被委屈与孤寂筑起的堤坝瞬间决了口。
她一时像是鬼迷了心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与陌生,拉着林奇的衣袖,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她说自己高中那几年,是如何在昏黄的灯光下,拼了命地刻苦学习;
说自己是怎样靠着助学贷款,一路过关斩将,才艰难地考上了这所梦寐以求的大学;
说这大学里的一切,和自己记忆中的小乡村有着天壤之别,校园里的每个女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浑身散发着自信与朝气,唯有自己,土里土气,在她们中间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小丑,受尽了嘲讽与欺辱。
说到伤心处,泪水又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继续倾诉着,说起父母为了供她们姐弟三人读书,每日起早贪黑。
他们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那双手布满老茧,粗糙得如同干裂的树皮。
家里条件本就艰难,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指望着父母那微薄的收入。
她这个月手头的钱已经只剩下十多块,父亲打来电话,告知她,生活费还得再晚几天才能凑齐给她。
那一晚,在这寒风凛冽的小树林里,她仿若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将自己心里所有的苦闷、委屈、无助,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
林奇就静静地坐在一旁,耐心地听着她说话,任由冬天夜里的冷风肆意呼啸。
说到最后,赵慧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松开一直拉着林奇衣袖的手,这才惊觉,自己竟拉着班级里面有名的帅哥,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林奇确实外表出众,刚入学的时候,就在人群中极为出挑。
如今的孩子大多娇生惯养,军训的时候,一个个被高强度的训练折磨得叫苦不迭,累得像狗一样瘫倒在地。
但林奇不一样,他来自普通家庭,寒暑假常常在废品站帮忙搬废铜烂铁,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强健的肌肉。
军训时,他身姿矫健,动作标准,在一众同学中显得更为夺目。
而且他学习能力也不差,考试成绩名列前茅。
哪怕同宿舍的本地独生女赵莉莉,那个眼高于顶、对人百般挑剔的女孩,见了林奇也难免心动,对他情有独钟。
女生宿舍的夜谈会,本就是青春少女们分享心事、谈论八卦的时刻,偶尔也会聊到哪个帅哥怎样怎样、如何如何,而林奇绝对是出现频率最高的男生。
每次提到他,女孩子们总会讨论个不停,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爱慕的光芒。
没想到这位在校园里备受瞩目的帅哥,居然会安安静静地陪着自己这么久。
赵慧珍的心跳陡然加快,一阵慌乱涌上心头。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连忙局促地道歉:
“林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我……我不该拉着你说这么多的。”
她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林奇,双手也不自觉地在衣角处来回揉搓。
可谁知道,林奇看着她这副窘迫又慌张的模样,轻轻地摸了摸赵慧珍的脑袋。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还带着体温的现金,递向赵慧珍道:
“碰巧,我刚刚才取了五百的现金,借你了,先应应急。”
赵慧珍见状,慌忙摆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