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人则开口争辩起来,但他们毕竟人少,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声音掩盖了。
封子舟护着二妹往后撤,说道:“我们先回去……”
二妹不肯听他的,反倒将他推到一边,正面对上面前那些村民,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般无畏无惧,竟让那些叫嚣的村民,气势短了许多。见二妹还迎上前来,他们下意识的后退,毕竟叫嚣是一回事,真的动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二妹并没有挑衅的意思,她绕过左家人,走到向嫂子面前,弯腰扶起向嫂子,说道:“若是典史不能秉公执法,你们可以去县衙击鼓鸣冤,如果县衙也不管,那就去岭南城。你们不知如何过去,我会替你们想办法的。”
“你……”向嫂子想不到,真正愿意帮她的,竟然是个外人!她娘家爹娘兄弟都不知道怎么办,而外人……
就在这时候,典史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二妹与封子舟,对身边的捕快说:“来人,这两人鼓弄唇舌,挑拨是非,给我抓起来!”
他是堂堂一县典史,怎么断案是他说了算。眼前这两人,简直是骑在他头上拉屎,他怎么能忍?就算那司家与岭南城通判大人有牵连又咋样!从县城到岭南城,有两天多的路程!而且通判大人事务繁多,怎可能为了乡野之人来回奔波?
封子舟冷声说:“大人要抓我们?敢问我们所犯何罪?挑拨是非的证据何在?”
“你……”
二妹接口:“无罪胡乱抓人,难道凤凰县的官爷如此一手遮天,枉顾律法吗?我司沐彤不认!”
“你们简直犯了天了!”典史气得手一直抖。
而早有伶俐的宋集村村民,一溜烟跑回去找来宋里正。宋里正带着村民们过来,正好见到封子舟与二妹,和官爷们对峙。
宋里正听了个大概,毫不犹豫走到二妹身边大声说:“官爷,我们宋集村上下都是遵守规矩的好人,绝不会做犯罪之事,请官爷明查!”
他嘴里说着明察,却不动声色站在最前面,不让几个捕快碰到二妹。
宋集村几个大胆的村民也都围上来,齐声说:“请官爷明查!”
封子舟惊愕的看着这一切,他在宋集村住了半年,这些村民朴实却又滑稽,他从前嘲笑他们胆小,没见过世面。甚至嫌弃他们黝黑显老,也不甚爱干净,女人粗糙难看,男人佝偻着脊背,还都矮小得很。
可现在这些他以为“矮小”的村民,努力的挡在他们面前,用弱小的力量,去抵抗他们从前从不敢抵抗的人。
二妹平静地看着典史,语气铿锵有力:“请官爷秉公执法,还向嫂子,向家一个公道!”
典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看向亭长:“你来说,此事应当如何?”
亭长略略沉吟,说道:“是小人辖区内的问题,让官长忧心了。此事司二姑娘说得不无道理,是左家伤人且威胁向家在先……”
左家人吓一跳,都不满起来。
“亭长,这分明是家事!”
“对啊,哪家两口子过日子,没有纷争的呢?要是发生一两点口角就闹到衙门里去,那像个什么样子?”
“这事儿也不该是他们宋集村的人说了算的啊!宋集村人多了不起吗?我们人也不少!”
宋里正说:“我们是不是仗着人多,我们是站在律法这一边!夫妻本就该一体,二人齐心过日子,养孩子。”
剩下的话,他毕竟是外人不好说。那向小弟虽然年轻,却是个机灵的,立刻嚷嚷开了。
“口角?你们说得轻松,那是口角吗?我姐被打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要不是我娘扶着,她都站不住,她脸上身上的伤,你们都看不到吗?”
左家族老气得不行,拐杖在地上杵:“她是我左家妇,就该承受这些!”
向弟弟立刻说:“那我在这里祝愿你左家所有的女孩儿,都被苛待磋磨,整日劳作不能歇,被公婆相公日日打骂!”
“你敢胡说!”
向弟弟大声说:“我敢!我还会到处宣扬你左家如何行事,让你家男人再也娶不上媳妇,没有媳妇,就没有后嗣!”
左族长本来还能支撑,可听到没有后嗣四个字,一下子气急攻心,仰头倒了下去。
左里正手忙脚乱,冲着向弟弟骂道:“贱种,老子迟早剥了你的皮!”
向弟弟丝毫不惧,走到典史跪下哭道:“大人见到了,他们左家当着您的面也如此欺凌人!只因村里的里正是左家的,就一味偏私!”
闹到这般地步,典史想不管也不可能了,将亭长骂一顿,又将左家犯事的,向家闹事的几人都带走了。
二妹想跟着去看看,被宋里正拦住了。
“彤丫头啊,天色不早了,你就别凑热闹了,一会儿你爹你大姐都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