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会这么巧?”苏太后狐疑。
裴皇后笑着道:“便知母后会有疑问,所以臣妾将张院判也带来了,一问便知。”
张院判走进来道:“皇上、太后,老臣方才为县主诊治,发现其脉象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正是喜脉!若是太后娘娘信不过老臣,也可召其他太医复诊,但老臣敢以性命担保,县主确实有了身孕!”
这话一出,苏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张院判是太医院之首,他都说得如此笃定,那多半无误了。
御书房内一时有些安静,荣太傅反应快先朝晏铮道:“恭贺首辅,喜得贵子!”
晏铮还礼,楚淮山也立马看向晏老太君:“老太君,这孩子都在肚子里了,你还要给首辅求平妻吗?”
这个时候再求平妻,那就是在打正妻的脸面!
晏老太君缩缩脖子,万万没想到孩子来得这么巧,她无助地看向苏太后,不料苏太后咳嗽道:“皇帝,哀家突感身子疲乏,就先回宫了,这里你处置吧。”
说完转身就走,将这烂摊子甩给了皇帝。
皇帝头疼地捏捏眉心,原本听了嘉慧的话又看了老太君手书,还想着做件好事儿呢!
结果就这?
“晏老太君,既然长乐有了身孕,那这平妻纳妾的事儿都得往后放放,眼下还是养胎要紧,你以为呢?”
晏老太君哑巴吞黄连只得应下,晏铮却道:“皇上,臣还有一事,想奏请皇上恩准。”
皇帝点头,只听他道:“臣的祖母年事虽高,但诚心向佛,她老人家过不惯京中富庶日子,一心想去卧佛寺清修,臣代祖母奏请,望皇上恩准!”
话落,晏老太君瞪大眼睛:“你……你这是要……”
“祖母!”晏铮出声,不咸不淡道,“孙儿知道您先前未去,只因挂心六弟,眼下六弟已然归家,您尘缘既了,孙儿自当成全您。”
晏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可偏偏不敢说一个字!
怎么敢啊?昭儿还捏在他手里,这话里话外,全是拿昭儿要挟她啊!
皇帝颇觉有趣:“老太君,首辅说得是真的吗?你当真愿去卧佛寺苦修?”
要知道这卧佛寺远远赶不上护国寺,地处翠屏山中,说一句苦寒都不为过。
晏老太君嘴皮子哆嗦着,看着晏铮那双无喜无悲的眼,终究不敢拿昭儿去赌!
“是……老身……愿、愿意……”
每个字说得无比艰涩,皇帝哈哈笑道:“好,老太君这般诚心,朕哪有不允的,不过首辅,朕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冯老夫人的事不能再上演了啊!”
晏铮颔首:“皇上放心,衣食住行,臣定为祖母准备周全。”
准备周全有什么用?日日对着一群和尚,就是穿金戴银也无人赏识啊!
老太太心在滴血,出了宫门,看见等在那儿的晏昭,踉跄着扑过去:“昭儿!你三哥他好狠的心啊!!”
宫里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晏昭扶着她的手臂沉声道:“祖母,这次是您太过分了!三哥和三嫂好好的,您为何要向皇上递手书,说什么纳妾的事!”
“我这不也是为他好吗?那女人进门快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响,我是为了晏家血脉着想!”晏老太君说得理直气壮,晏昭摇头,“若是如此,您大可私下和三哥说,又怎会直接告到皇上面前?这不是逼迫是什么?”
老太太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你居然帮着他说话?”
晏昭皱眉:“昭儿没帮任何人说话,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哈,好一个就事论事!”老太君一把推开他,厉声呵斥,“你以为祖母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你!昭儿啊昭儿,你好糊涂啊!他如今成了首辅,可你呢,你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他压根不在意你这个弟弟,你还向着他说话!”
“是,祖母承认,祖母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凭什么,他一个灾星害死了全家,还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他吸了我们全家人的血,踩着你父兄的尸骨上位,他何止是灾星,简直就是畜生、是血蛭!”
晏昭满脸震惊地看着她,似乎从未想过自己庄严慈爱的祖母,竟会是如此恶毒之人!
后面出来的楚若颜听见这话,几乎气疯。
这老太婆是不是疯了啊,居然敢在宫门口说这种话!
然而一双温厚的手握住她:“别放心上。”转头又吩咐孟扬,“去打点一下,别让这些话外传了。”
孟扬也替自家公子不值,咬牙去了。
楚若颜抬眸,紧紧回握住他的手:“这话该是我说,你别往心里去。”
晏铮淡淡笑了声,确实全不在意。
可那边砰得一声响,倒是晏昭重重跪了下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