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心头一凛,他深知一个道理,兔死狐悲,不管他护不护着南帝,今日这帮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要杀便杀,若我能为陛下赴死,那也是我的荣幸,仆为主死,天经地义。”
秦公公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向赵复,“赵护卫,我死之前,可否让我死得明白些?我想知道,究竟是谁要你们谋反的?难道南朝的太平日子不好过吗?非要如此祸害百姓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赵复冷声嘲笑道,“秦公公,你怕是说错话了吧?是谁要祸害南朝百姓?难道不是他狗皇帝吗?”
赵复一根手指指着南帝。
南帝此刻坐在龙椅上,脸色煞白,可又努力撑着帝王的气势,不肯让自己倒下。
“赵复,你休要胡言乱语,朕为了南朝呕心沥血,朕对得起城中百姓。”
“哈哈哈……”赵复冷笑着,南帝这话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他觉得南帝太伪善了。
忍不住嘲笑一声,“战铎,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亏心吗?你对得起城中百姓?那我问你,当年禹王一家,以及文王一家,难道他们不是城中百姓吗?你血洗他们两家,甚至还牵连了四条街的百姓,也将他们杀的杀,埋的埋,你这叫对得起百姓?”
“那些冤魂犹在,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这话让南帝面色一白,嘴唇不住颤抖着,似是想说什么,可又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屋内一阵安静,仿佛针落可闻,赵复冷声道。
“天家骨肉,你又何至于此呢?杀了他们还不够,还要将女眷们全部拉去当官奴,甚至是官妓,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你的亲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亲人的?”
说到激动处,赵复长刀一下子对准了南帝的喉咙,一字一句道,“战铎,你根本不配为人。”
南帝刹那间就明白了,心中无数的猜想,此刻似乎也得到了证实。
那双眸子死死盯着赵复。
“你……是禹王家的余孽?还是文王家的余孽?”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会反复梦见禹王跟文王,这些人朝着他索命,正因为如此,他还亲自去了一趟卧牛山,请了几个大师傅,为死去的禹王跟文王超度,盼他们早登极乐。
他心里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赵复挑眉冷笑,“狗皇帝,你终于猜到了?”
“你看看我像谁?”
南帝抬着眸子,仔细端详赵复,突然,他神色一僵,唇瓣颤抖着,“禹王……的儿子?不可能啊……他们全都被朕挂在了城墙上,又怎会是他的儿子呢?”
“更何况,看你的岁数,比禹王的长子还要大几岁,不不不,你不是禹王的儿子,难道是……文王的家人?”
“呵呵……”
赵复一声冷笑。
“别猜了,我就是禹王的儿子,只不过是他当年养在外宅的儿子,他未娶王妃的时候,就已经与我母亲相好了,生下我后,他想抬母亲进门当侧妃,是母亲不肯,母亲说,她受不得皇家的各种繁文缛节以及尔虞我诈,她宁可一辈子在草原上骑马放牧……”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躲过了一劫,没被你杀掉。”
“你可知道我名字里的‘复’字是什么意思吗?母亲说,我活着就是要为父亲复仇,报仇雪恨,杀你这个狗东西,以你的血来祭奠父亲。”
南帝闻言身形晃了晃,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了,声音颤抖道,“难怪……你与禹王眉眼有三分相似,只可惜……朕发现的太晚了,若是发现的早,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帝王家没有感情。
他也从不后悔当年踩着自己兄弟的血肉上位。
上位者的世界,本就残酷。
更何况当年禹王一心想要与他争夺皇位,他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他死,就是禹王死。
这便是帝王家!
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手足无法像普罗大众那般兄友弟恭,生下来,他们便是竞争关系,至死方休的关系。
赵复望着南帝,哪怕死到临头了,他从南帝脸上看到的仍旧是冷酷的傲慢。
而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烛火之下,赵复面色冷冽,一刀朝着南帝的脖颈砍下去。
“狗皇帝,去死……”
“不要啊!”秦公公几乎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想要护住南帝。
叮当……
一把匕首狠狠打在了赵复的刀尖上。
他的长刀被震得偏向了一旁。
战澈跟战炎已经杀了进来,门口那几个禁军,顷刻间被杀的片甲不留。
战澈浑身血污,冲过来与赵复交手。
“赵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