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犯了谬误,自当坦白认错。然而,成为一名先生又有何不妥?就连您自己,不也培养了无数杰出门生,使得桃李满园吗?”
“想要成为一名先生,并非易事,你尚且年幼,阅历尚浅,如何能获得他人的信任呢?”
屠文英见祖父的语气逐渐缓和,不禁娇嗔地嘟起了嘴。
“祖父,昔日我向往成为一名先生,您却不同意。我始终在想办法说服您,然而有位智者告诉我,最有说服力的并非言辞,而是眼前的事实。您认为我不行,是因为您还把我当作那个在您膝下撒娇的小孙女,但我已经长成了一位少女。何不亲自聆听我给学生们授课的情景,询问他们对我的评价?另外,温举人和窦秀才也是先生,他们的见解最为公允,您不妨听听他们的看法。”
屠老学士虽然没有立即回应,但脸上的表情已明显舒缓。
然而,他依旧板着脸,严肃地说:“但你私自学艺,不告知家人,这难道是正确的吗?福顺镇地处偏远,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和你爹娘为你担忧吗?”
屠文英笑着走近,讨好地为他斟了一杯茶。
“孙女当然明白,祖父。我每天出门都有随从陪伴,而且最近姜姐姐也与我同行,我们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请您放心。”
屠老学士接过茶杯,轻轻冷哼一声。
“姜姐姐,你为何不常常提起祖父?哼,去把她叫来,我要亲自问问她,是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帮你出谋划策,隐瞒家人?”
屠文英一时语塞,“我何时说过是姜姐姐给我出的主意?”
屠老夫子轻嘬了一口茶,露出一副洞察一切的神情,“除了她,还能有谁?”
屠文英赔笑道:“是我恳求,姜姐姐才答应帮助我,祖父切莫误会了她。”
“那你先把她叫来。”
听到这里,姜怀虞轻抬脚步,缓缓走进屋内,“得知屠老学士亲临书院,晚辈姜氏特来拜会。”
进屋后,她款款行礼。
屠老学士却没有让她起身,反而问道:“姜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进入,却要躲在外面窃听墙角呢?”
听到这个称呼,姜怀虞有些惊讶。
莫非,京城所发生的一切,屠老学士已经有所耳闻?
“晚辈无意中窃听,实因屠老学士在指导孙女之际,我这个外人在此打扰实为不妥。”
“那你此行来见我,究竟有何目的?”
姜怀虞温文尔雅地回答:“一则,是为了拜访屠老学士;二则,听闻您与屠姑娘之间有些许误会,我愿代为阐明其中的曲折。”
屠老学士目光凝重地落在她脸上,缓缓道:“好吧,老夫愿意洗耳恭听你的阐述。”
姜怀虞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然而此刻看来,屠老学士心中似乎已有定论,似乎并不需晚辈多言。相较于辩解,晚辈反而更愿向屠老学士表达一份感激之情。”
“感激?”
屠老学士好奇地注视着她,“那便细细道来,老夫在你的书院引起骚动,你又有何理由要感谢我?”
他轻轻一挥手,“不妨坐下慢慢谈。”
屠文英见祖父似乎心情舒畅,不像是要对姜怀虞发难的样子,便讨巧地笑了笑,说:“祖父,你们继续谈,这茶已凉,我去为您另泡一壶新鲜的来。”
她随意找个借口,便俏无声息地从房中退出。
学生们还在等待着她呢!
屠老学士早已洞悉她的心思,却并未揭穿,目光缓缓转向姜怀虞,“姜姑娘,你父亲曾与老夫同朝为官,白玉京又是老夫的门生,虽然你们已经各自分道扬镳,但细想起来,你与老夫也算得上是旧相识。你方才所言究竟有何深意,不妨直言不讳。”
姜怀虞微微一笑,“屠老学士在上,晚辈岂敢隐瞒。您消息灵通,既然对我和白玉京在京城的风波有所耳闻,那么也必定听说了凌公子婉拒公主府的邀请一事。您明知凌墨身在京城,不可能教授屠姑娘绘画,却直到今日才来拆穿这层窗户纸,晚辈推测,您之所以推迟到今日才莅临书院,其中必有深意。”
“这第一层原因,自然是屠姑娘乃您之孙女,她隐匿家门身份,在书院讲学,您亲自前来揭露真相,是为了维护自家孙女的尊严,防止她在外受到任何不公待遇。”
“至于第二层原因——”
姜怀虞起身,端正规矩地行了一礼,“则是您有意为福顺书院增添声势。”
姜怀虞恭谨地开口:“您德隆望重,素来被誉为万福县儒林之领袖。当年您应白鹭书院院长之邀,授课几回,便使得白鹭书院声名鹊起,吸引了无数饱学之士自愿登门,更有各地英才趋之若鹜。可以说,正是因为您的到来,白鹭书院方能一跃成为万福县的首善书院。”
“如今,您驾临此处,即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