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子来报,说有人找他,来人称是他义父。
义父?
老混子薛二竟然来了?
宋兴宁有些讶异,这老混蛋,居然活着跑到京城里来了,运气属实不错。
他有心不见,但如果薛二在外面乱说一些话,对他影响不好,便让人进来了。
薛二是带着他的痴儿家宝来的。不带不行,一个痴傻没法独立生活。
薛二一见他,便立刻大笑,
“哈哈!吾儿真是人中龙凤啊!我就说你要发达的,果不其然,这刚中举,就做了三殿下的入幕之宾,旁人谁能做到?哈哈!”
宋兴宁心里一阵腻歪,你特么能不能不要把吾儿吾儿的挂在嘴边?
不就是靠你生活了一段时间吗?
看看人家马商人,银子大把的给,还能教他不少社会经验,人家都没说要给自己当爹!
太没眼见力了!
但这是他义父,这是推脱不了的事实,他只有压下怨气,给他们看座,上茶,上点心,随口敷衍道:
“只是侥幸得三殿下垂青而已,可是也不轻松啊,时不时会遇上危险,个中苦楚,难以言说。”
薛二有些惊讶,低声道:
“做了三殿下的人,还会有危险?”
宋兴宁也压低声音,
“三殿下位尊权重,一般人自然不敢招惹。可是你想想,能跟三殿下作对的人,自然也不是善茬,所以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呢?常人眼中的皇子风光无比,可他们也有他们的烦恼啊!”
薛二点头,
“这确实,做了皇帝只怕都有烦恼。对了,怎么不见我老嫂子和成凤呢?”
宋兴宁长叹口气,
“我在京城等了好久,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后来再派人去一路打听,才得知她们在路上遇上贼人,遭难了,都没能到京城来。可怜我的老母亲,幸苦了一辈子,还有成凤她,刚要享福的时候,却遭逢横祸……”
说着,他哽咽起来,用手去抹眼睛,但抹不出眼泪,只好转过头去,装作垂泪的样子。
薛二震惊了,
“她们都没了?这,这可真是,唉!都是苦命人啊!但愿她们来世投个好胎。”
他本来没文化,与两人也没什么感情,只能把大家挂在嘴边的这种套话说两句,这已经很可以了。
宋兴宁自然也没对他的话作什么指望,也不希望他问个不休,这事一问一答,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家宝并没有老实坐下,而是绕到了后面,看着他问,
“哥,你一个劲地擦眼睛做什么?痒吗?”
宋兴宁差点一脚踹过去。
“老弟,你别管,我是,心里难受,心里难受哇!点心端来了,你不去吃点心?”
家宝抬头一看,果然一个丫环端着一盘果子,一盘糕点,放到了桌子上。
家宝欢呼一声,跑过去了。
薛二却有了另一番心思。
刚开始他没注意,现在经家宝一打岔,他才发觉,宋兴宁的态度很有问题。
真要痛苦,怎么会干抹眼睛不出泪?
还有,他们见面后,宋兴宁义父都没叫一声,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此子,果然很有可能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呐!
以前他们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张成凤就曾这样骂过他,看来没骂错。
以前在七里镇的时候,宋兴宁对他可是非常客气的。
现在发达了,好像就不愿意认他了,根本没有那种异乡遇亲人的喜悦。
想到这里,薛二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问道:
“兴宁呐,你现在进了这等门户,想必认识的贵人也不少,不知我那大哥的事,有没有眉目了?”
他哥薛大,被流放至边关,他就是因为想救回他大哥,所以当初才收留宋兴宁一家,资助他继续读书的。
这也算是他的长期赌注了,不然的话,就凭他一个小镇上的平民,怎么可能救回一个被流放的人?
事实上,他赌对了,宋兴宁确实出息了。
但好像又没赌对,姓宋的有可能靠不住。
宋兴宁被问得一愣,这种事,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接口道:
“这件事,运作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我已经在打听相关消息了,你别急。”
薛二的不满,他也看在了眼里,不过他没在意。
今时不同往日了,双方身份地位彻底颠倒,他还需要小心看对方眼色吗?
完全没必要了。
薛二是老混子,社会经验是有些的,一听这话,就好像有点敷衍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