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年夜,整个上京充满了年味,各家走礼开始。陶管家和郉嬷嬷两人商量着办,拿出之前收的礼单,对照着增减还礼。
来建安伯府送礼的人空前之多,陶管家拿了一张地契来找容棠。
“伯爷,这有一个乡绅,送了上千亩田地地契,老奴不敢自己做主。”
容棠捏起来一看,离富新庄不太远,想一想新增的三千新军,一千亩土地并不怎么够用。
“你去看看地怎么样,给他一个合适的价钱,算是咱们买的。另外和这里相邻的地能买就多买一些,不过不着急,年后再办。”
陶管家走后,高志远过来,却是问公孙无极的消息。
“我们少主呢?他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北朝?”
容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高掌柜,你们少主她要做什么,不是我能左右的,她有她的绝对自由。不过也不用着急,她想来随时能来,说不定已经来了,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也是。”
“我让你们查的谢贵妃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高志远伸手要银子,容棠无语,“至于分这么清楚?”
“一码归一码,我帮你做工,收了钱是我自己的。我帮你打听消息,收了钱是组织的。”
高志远把银子揣怀里,道:“谢贵妃不是在上京谢家长大的,说是谢家老家那边,靠近长江的一个地方。大约十年前才来的上京,被选进宫做了贵妃。”
高志远一走,容棠陷入沉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血脉相连的感觉做不了伪,谢贵妃,如今叫做谢莞莞,其实就是他和凤轻轻的生母谢婉。
在江南假死逃遁,无缝衔接,又成了北朝宣宁帝的贵妃,想把她和贤妻良母划上等号,容棠自己都不相信。
“真是讽刺。”
容棠自嘲的笑了笑,起身带人出了府。
此行先去了容家村,买了一大车干果年货,到地方一家分个两斤肉,两斤红枣,两斤糯米,两斤糕点,也算是拜年了。
村里人也很讲究,东家回送一只鸡,西家回送一只鸭,你家一条鱼,他家一篮鸡蛋,有来有往的,不似往年白拿。
因为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村里又发了几次工钱,没股份的都买了股份,有股份的也都还完了村里学堂的借款。
因着容家村学堂有了一点成效,其他七个村子也纷纷表示想建学堂,别的不说,就这一桩容棠向来是大力支持的,于是在水龙车欠款没有还完的前提下,又借给每村二十两银子建学堂。
村里孩子读书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宽敞的屋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已经很不错了。
村西北的工坊已经停工放假,天气寒冷,河面结冰,水车不好安装,目前存了些货,工人就领了工钱回去过年了。
唯独是村里的酒坊,临近年关生意越发红火,要到年三十才能贴对联。
中午在新院里吃饭,各村村长,容家村村老们,纷纷表达了对容棠的感激之情,容棠只笑不语,喝了两杯酒做陪。
饭后众人离去,留下容大江父子报告村里的村务。
容安交上来一大摞新军民兵名单,八个村子按照男丁三比一比例,都签够了名额,他们在以后的年月里属于新军后备役,不打仗就种田做工,一打仗立刻加入新军备战。
容大江趁着他看名字的时间说了两件事。
其一是容大憨子上个月冻死了,他办得事村里渐渐传开,大家伙都不理他,他自己也不干活,没人可怜帮衬,可不就只剩死掉一条路。
其二是容二河和媳妇钱氏为了躲避容家村兵役逃到了钱家屯,结果被钱氏的兄弟灌醉了,塞给了进他们村征兵的队伍,算是替钱家顶了名额。
容棠对容大憨子的事完全不想管,死就死了,像死一只臭虫。
对容二河,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也不是对容二河格外关照,就是自己羽翼下的人被别的村算计了,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的心情。
“三太爷昨日也没说,他就这样算了?”
“闹过了,三奶几乎把钱家砸了,可没办法,人被裹走就没了消息。我托人打听过,是第二批南征的队伍,据说是负责押运粮草供给,不参与打仗,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许是因为这,三爷没好意思说。现在家里钱氏里外不是人,婆婆打,娘家怨。”
正说着,院子外面哗声一片,但很快就没声了。
春草甩着鸡毛掸子走过来,怒容满面,“三太奶和钱婶子真是够可以的,闹上门来,说让少爷去一趟南边,把她家二河平安带回来。真是马不知道脸长,越来越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容家村三尺孩童都比容二河有种,一个怂货,也配。被我怼回去了。”
容大江站了起来,“这婆媳俩真是越来越没分寸,让伯爷亲自替他找人,她当自己是皇帝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