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几秒后戈薇笑出声，“什么啊……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梦的，还以为一辈子都不想再进来。”

    没想到梦里倒是重返旧地。

    四魂之玉，“你在说什么？”

    “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戈薇松懈下来，颇有些怀念的摸向自己，“女性身体~啊~我特意保养的长头发~好久没见~”

    “长在你身上的什么时候都能见到。”四魂之玉的声音宛如一潭死水，“戈薇，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哼。”戈薇冲四魂之玉做了个鬼脸，惬意地往虚无的后方一靠，“我好得很，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啰里啰嗦的……算啦算啦看在只是一场梦上，我懒得和你废话。”

    “话说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吗？都梦到这里了还这么无趣啊，能不能创作点别的东西？西瓜西瓜西瓜……诶~没有！”

    “吃的不行……嗯……玩的呢？泳池泳池……烟花烟花……”

    四魂之玉看着戈薇一会儿仰泳一会儿缩成一团模仿烟花绽放。

    圆润的球身上似乎沉寂了一瞬。

    “原来如此，这里是你的梦吗？”

    一下子就猜中了。

    戈薇呆住，不可思议道，“在我心里原来四魂之玉这么聪明？！”

    这是他的梦境，一切都是按照他内心认可的方向延伸，所以……戈薇嘴角抽了抽，好吧，四魂之玉确实很聪明。

    没理会戈薇的抓狂，四魂之玉继续道，“那，戈薇，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是担心未来还会如此吗？”

    戈薇动作止住，垂下睫毛敛住眼中晦暗，短暂的默然后他开口道，“我不知道。”

    不想隐瞒桔梗，全部都告诉桔梗也没有问题吧？神乐钢牙那次，他就说了呀，珊瑚弥勒都没有询问，桔梗也是，被无声地包容信任。

    所以……没关系，说出来，他们是伙伴啊……

    四魂之玉轻颤，“现实中的你在忍耐？”

    “……没有。”戈薇反驳，“我有告诉大家，提前提防神乐，没有让钢牙对犬夜叉产生误解。”

    “那为什么不全部都告诉他们呢？”

    戈薇摇头，“我需要时间，有些东西说出来他们不能完全接受。”光转性的解释都够他头疼，这种事换谁都觉得匪夷所思。

    “是嘛？是这个原因吗？”四魂之玉不置可否，换了个轻飘飘的语调。

    “出现的陌生人，那个名为平政一的男人和那群孩子，不存在你记忆中的人，你该怎么解释呢？”

    戈薇蓦然睁大眼睛，张张嘴却发不出声。

    “超脱预知出现的人，你差点受伤了吧？”

    血红色从戈薇的小腹蔓延开，那是被小川捅的位置，不疼，他们做给平政一看得一场戏。

    戈薇疑惑，为什么要把这个虚假的伤口显现出来。

    “要不要掀开看看？”四魂之玉提醒。

    “掀开？”好奇怪的要求。

    戈薇嘀咕着抬起手，虚放在小腹上，血色蔓延的很快，片刻功夫便染红了布料。

    突然意识到什么，戈薇脸色苍白，指尖颤了颤。

    “不敢看？”四魂之玉语气悠悠，“没什么的，一道小伤口而已，腹壁破裂，肠道损坏，腹腔内出血伴随感染，人类的身体大概能坚持……半个小时？”

    “闭嘴。”戈薇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你的梦……你知道的，戈薇，如果想让我闭嘴，我便不会说话。”

    可它能说。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或者说，你想知道你内心到底有什么答案？”

    戈薇攥紧手。

    滋啦——

    认知越来越清晰，这场梦要醒了，梦境也快要崩塌了。

    “害怕改变的未来影响未来吧……”四魂之玉四平八稳的声调似乎笑了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未来是未知，无人知晓的未来才会有改变的机会，而机会只有一次……”

    容错率很低，低到只要戈薇改变一次，后面都会发生变化。

    戈薇闭上眼睛，不，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样。

    滋啦——

    “你要告诉她吗？”

    滋啦、滋啦——

    “闭……”

    戈薇不想听，睁眼喝止四魂之玉，然而视线触及对面，脸色猛然褪去血色。

    在四魂之玉那微弱的白光下，白衣绯袴的桔梗阖眸蜷缩在那里，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上一个坠入地狱的巫女，她是个心狠的女人，临死之前灵魂也要带着我离开……你要告诉她吗？”

    “她知道了，会顶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