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头的雪,比之昨日缓了许多,江璃让朱嬷嬷在马车里伺候好梁氏和谨哥儿。
一行人十几匹马浩浩荡荡的护送一辆马车,离开兖州城赶往长生岛。
得知江璃终于带着人离开,达氏赶紧命人到府外找大夫,她脸上的伤口虽是止住了血,可是拖了近一日,毁了容的她现在心如死灰。
同时,对梁氏以及江璃两个女人,彻底的恨进了骨子里。
程副将在军营里得到府中出事的消息,连夜从军营赶回城,只待他刚进入城门,恰好遇见江璃等人离开的身影。
奈何,他未见过江璃,且骑行之人快得他来不及看清,莫明的心头空落落的,不容多想先行赶回府。
程府前脚刚把大夫请回来,后脚程副将便带人回到了府中。
程义忠马不停蹄的直奔后院,路过满地狼藉的后院,还有散落在院子里的两口大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日璃娘子派人给他传话,他起初还不信,觉得老娘和达氏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真的伤害梁氏和谨哥儿。
看到这一幕,程义忠的心头火噌噌的往头顶冒,他赶紧先回到大娘子的主院,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连平日里伺候在院里的仆从都没有一个。
程义忠愈发觉得势头不妙,赶忙往里边的后院去。
远远的,便听见达氏哭天抢地的嚎嗷,脸色瞬间沉入谷底。
“天杀的梁氏,娘,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砰!!!
达氏话音一落,房门应声被撞开,随之而来的是程义忠的暴怒:“那你想怎么算。”
堂厅里的下人,眼看老爷回府,吓得纷纷下跪。
程康和程仪浑身一抖,不觉往后退了两步。
达氏吓得梗住了脖子,大夫还在替她脸上的伤口上药,赶紧双手执起帕子掩面,生怕被老爷看见她此刻丑陋的模样。
程老夫人更好不到哪去,从昨日起,她的老心脏就一直卟咚卟咚的没停止过,这一下又吓得她差点厥过气去。
但定眼一瞧,见是她儿回来,老太太赶紧抹了把泪,欣然起身哭诉:“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老娘的命可就要没了啊。”
达氏注意到程义忠阴沉的脸没有半分的缓和,吓得不敢吱声,示意大夫先退下。
程义忠冷眼垂眸,睨着扑到怀里来哭诉的老娘,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极力压抑胸腔里的怒火。
“是吗!”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程老夫人,连连点头,很快又意识到儿子的异常,抬起泪眼。
“你,你不信为娘?我可是你老娘,你竟敢不信老身的话!”
“呵~”程义忠目光森冷,先是看一眼老娘,再瞪向前边缩到人后的一对庶子女,以及用帕子遮脸的达氏。
“要不是儿子亲眼所见院子里的两口大锅,或许还真的就信了娘您的话。”
咯噔~
程老夫人心虚的别开目光,但很快又仗着长辈的身份,直起了腰干:“怎的,难道在你眼里,老娘做什么都是错的?”
程义忠从老娘脸上看不出半点的忏悔,不觉心凉彻底。
这时,一名心腹急急来报:“程副将,小的方才寻了门房的小厮问话,说是在您回府以前,大娘子和谨公子已随长生岛璃娘子离府。”
程副将听闻此,很快联想到城门外遇到的那驾马车,以及随行的十几名骑马之人。
顿时心头懊恼不迭,早知道他就该追上去一探究竟,好的截下他的大娘子和嫡子。
“岛主还给您留了话,倘若您处理不了府中之事,便准备好与大娘子——和离。”最后两个字,心腹几乎是屏着呼吸,压低了声音。
生怕副将一时生气,拔刀相向。
程副将没想到,大娘子此次竟如此决然,他痛心的闭上双眼。
他又何尝不知,这一次大娘子和谨哥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是他没能护好妻儿,但事情也没到最坏的地步不是。
“副将,岛主还说,还说,如果和离,二公子和四姑娘也将随了大娘子离开程府。”
轰隆隆!
心腹禀报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程副将最致命的一击。
谨哥儿和仪姐儿是他程义忠的嫡子嫡女,大娘子竟把事情逼到了这种份上。
听见传话的程老夫人和达氏,神色间先是一怔,但很快又难掩眼底闪过的喜色。
她们这是成功把梁氏母子几个赶离了程府?
幸福来得太突然!
尤其是达氏,不禁在心底嗤笑梁氏无脑,一个和离的女人,还带着两孩子,当真以为离了程家日子能好过不成。
待她日后成了程府大娘子,定要寻机会到她